事以至此，汐颜除了点头承认，别无他法。

“唉！”叹气声自老夫人口中出来：“他，怎么样？还好吧？”

“师父挺好的。”汐颜点头答，眉头却不自觉皱起。看来师父与老夫人之间的确是有很大的牵绊，只是，一个是城守亲娘，一个是常年于乌山久不出户的贤者，两人都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来的人，不知二人中又有什么故事曾经发生过？

“嗯。”老夫人接过药碗，眼睛久久的注视着药碗，苦涩的笑容蔓延：“罢了，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一口一口的喝起药来，又慢慢吞咽，咽下去的不止是紫金散，更是心中那一点点的涟漪。

“姑娘，你且坐下，老身有事说于你听。”老夫人喝得很慢，汐颜也静静矗立，一言不发，看着她，半刻之后，老夫人才把紫金散喝完。

“好。”汐颜搬了把椅子，放到床边，坐下说道：“老夫人有什么事情？”

“唉……”老夫人叹了口气，慈祥的目光落在汐颜脸上：“姑娘，这几日，你同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日日照顾我服药，老身我是过来人，只看了一眼便知他对你有意。”

“啊？”汐颜檀口微开，一瞬间有些呆了。她以为老夫人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她说呢，没想到是这……脸蹭的就烫了，烧至耳根，遮遮掩掩的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呢，应该不会吧。”

“姑娘，难道你对他没意吗？”老夫人一双眸子似乎看透了所有，任汐颜再狡辩也狡辩不过。

“我……我……”汐颜语塞，我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下文来。脸却是越来越红。感觉都烧到了颈部。

“好了，”老夫人摆摆手说道：“老身我是过来人，不会看错的。”

“嗯……”汐颜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一个劲儿的讪讪应着。

老夫人突然把手伸过来，抓住汐颜的手：“老身只是想说，既然你们彼此之间都对对方有意，那就不可不好意思，该说时就说，莫要走了你师父和我的后路啊！”

“您和我师父？”汐颜讶异的抬头，刚才她还没望这方面想。

“是啊。”老夫人眸子微眯，回忆起来：“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师父时，是在大街上，当时我才十三岁，他年纪也不大，还是个小乞丐，常常沿街乞讨，那天他没要到钱，却饥饿难忍，才偷了当地有名的富商贾家公子的钱袋，后被人发现了，一阵乱打，我见到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这一段场景虽已经过那么久。但在我脑中还是恍如在昨日，后来……”

老夫人慢慢说着，将汐颜带到了属于他们那个年代的沧桑里。

朦朦胧胧，越听越入迷，也越失落。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人年纪大了，回忆起那些前尘往事总是没完没了了。”

荡气回肠的故事结了尾。心中一股悲戚油然而生。汐颜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自己那个整日里嘻嘻哈哈的师父，原来童年竟是如此悲惨，经历也是如此的惨淡，也没想到老鬼和老夫人之间有这么深的渊源。

命运真是个磨人的东西。

“老夫人，您别太难过了，虽然您和我师父没能如愿，但是我师父不会怪你的，还有吴大人，他那么孝顺你。所以老夫人，你要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忘掉，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汐颜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夫人。

“嗯。”老夫人一笑：“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之所以把这个故事告诉你，就是不希望你们走了我和你师父的后路。人活一世，理应珍惜眼前人，不要等错过了，才知道后悔。”

“嗯！”汐颜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老夫人。”

汐颜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的郁闷蔓延四肢百骸，却无处散发。只有一声接一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