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喧哗沸腾要翻天的紫班像是被按下暂停键,吵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口。
正在奋笔疾书的花汐也被惊得手中毛笔一划,在宣纸上拖出一条长长的黑色尾线。
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动紫班的人?
封袀蹙眉在后面抬起头,额前带着薄汗,黑发黑瞳,带着极强的侵略感。
“谁?”
那门口的人被封小侯爷骇人的眼神给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回道:“你、你们班于良。”
“我问谁动的手?”他放下手里的书,直起了身。
“冉、冉轩的太子殿下……”
良久。
封袀垂眸,低低的拖长音调啊了一声,唇角的弧度勾得危险,“原来是冉轩的朋友啊?”
“可当真是不知死活呢。”
再抬头时,少年浑身的气势陡然一变,原本的玩世不恭被凌厉取代,漂亮的桃花眼微眯,倏地起身出门向比武场走去。
花汐一群人也紧随其后。
学堂外温度极高,疯响的蝉鸣都隐隐透着不祥。
花汐眉心紧皱,拽了拽谢长歌的手,后者回握了下,让她不要太担心。
“喔,喔喔!太子殿下英勇!太子殿下英勇!”
“太子殿下不愧是我冉轩最出色的勇士!”
“大齐,软脚虾!”
花汐他们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穿着国子监监生服的少年正狼狈的趴在擂台上呕血,混着细碎的内脏,四肢被人挑断了筋脉,无力垂下。
满身都是触目惊心的红。
而那冉轩国的太子殿下,穿着草原骑装,缺乏文明线条的身躯高大壮硕,狠狠地踩着于良的背,朝他头上啐了一口唾沫,扬着下巴不屑又盛气凌人道:
“还有没有要上来挑战的?大齐,就是这般实力?”
擂台周围围满了国子监的监生,闻言都狠狠地咬碎了牙,却无人敢真的上前。
冉轩多是游牧民族,本就极其骁勇善战,而冉轩太子拓跋尤里更是其中翘楚。
皇室派去接风的大总管此时也只是畏畏缩缩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至于他们大齐的太子殿下……更是连面都没见到。
花汐站在擂台下气极,他盯着趴在地上吐血的于良,一把抓住封袀的衣袖,踮起脚在他耳边软着声焦急道:“封袀,于良快不行了,你想想办法先让他下擂台。”
封袀眸色更深,却没动作。
江野站在一旁看向封袀,心里知道封袀其实比谁都生气。
但他更清楚封袀心中的顾忌。
定国侯府在京城极受百姓爱戴,次次出征几乎无一败绩。
然树大招风,皇甫皇室对定国侯府本就十分忌惮,若是封袀此次再崭露头角,换来的便是皇甫皇室对封家的再一次打压。
大齐的皇室可不会因为你给齐国涨了脸出了气就嘉奖封家。
封小侯爷不止是一人,他身后是整个定国侯府。
然拓跋尤里见没有人再上擂台,更加趾高气扬。
他凶悍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高声道:“勇士们,看到了吗?这就是强大的冉轩!”
“我敢说,我现在就算踩碎这个少年的脊梁,他们齐国,都没一人敢出声!”
他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擂台下一群草原莽汉闻言也笑得畅快。
见那男人真的准备一脚踩下,花汐惊恐的双眼放大,尖叫声堵在喉咙里。
于同窗!
千钧一发之际,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方才还耀武扬威的拓跋尤里竟直接被人一脚踹到了擂台边上,险些掉下。
比武场上突然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