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女服务员恰好填完了林惜手指的尺寸。
看了看两人的状态,有几分帮林惜解围的意思,试探地问道:“先生,请问您爱人手指的尺寸应该怎么填写?”
林惜收敛了笑容,转过身去,将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圈成一个圈。
找到他记忆中的位置之后,让服务员为他测量了那个长度。
那是他之前趁聂北弦睡觉的时候,不经意测量过的,当时纯属闲极无聊,没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
正好,不用给聂北弦量尺寸,他就可以给他一个惊喜。
这时,林琅忽然一把拽住了林惜的胳膊,用力一拉,将林惜拉得一个趔趄。
她被林惜那个笑容彻底激怒了。
那笑是什么意思?
北弦哥到现在都对她爱搭不理的,都是这个死哑巴给害的。
当初要不是这个死哑巴勾引北弦哥,她早就跟北弦哥在一起了!
她娇俏的脸上满是愤怒,“你笑个屁!你个死哑巴,敢笑我?!”
她粗暴地抓住林惜的头发,猛烈地撕扯,咆哮着,“我让你笑!让你笑!”
仿佛要将这几年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在他身上。
林惜的头皮被拽得生疼,抓住林琅的手挣扎起来。
两人在力量的拉扯中失去平衡,咚的一声,一起摔倒在地上。
这时,一道身影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
死死捏住林琅的手腕,指间用力一钳。
林琅吃痛地松开了双手,之后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推得老远。
林琅被气得怒火中烧,转头就要开骂。
然而,她的愤怒却在看到来人时,瞬间凝固。
惊得睁大了双眼。
“北弦哥?!”
聂北弦脸色冷如冰霜,高大挺拔的身躯散发着逼人的寒意。
眼神锐利如刀,透着难以抑制的怒火。
他本来已经开车离开了商业街,但随着车子渐行渐远,他的心突然间就慌了起来。
也许是担心老K会突然出现,也许是怕林惜遇到什么别的危险,或是担心他受到欺凌。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他的心跳变得紊乱无章。
终于,他无法忍受这种焦虑,当机立断地调转车头,返回商业街的停车场。
根据手机上林惜的定位信息,直接寻了过来。
至于他爸那边,先不管了,回头再说吧。
他总有办法应对。
然而,他刚一到达,就看到林惜被那个疯女人扯着头发欺负的情景。
“疯女人,简直无可救药!”那声音冷得像淬着冰碴,带着深深的厌恶和不齿。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林惜身上时,那股冷冽瞬间融化成了无限的温柔。
“惜惜,你怎么样?”
林惜眉头紧蹙,那张精致软萌的脸,因为刚才的冲突而泛着惹人心疼的红晕。
头皮上依旧火辣辣地疼。
完全没有料到,林琅竟然会不顾形象地对他动手。
早知道会这样,他绝不会让保镖们在外面等他。
呜呜,好痛。
太大意了。
然而,心里这样想,他却故作坚强地摇了摇头。
用手语回答:【就是掉了几根头发,我没什么事的。】
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想尽快远离林琅。
不知为何,他虽然刚才还信心满满地认为,聂北弦不会对林琅产生那种心思。
但此刻,聂北弦与林琅面对面站在这里,他的心里忽然又有一点点小慌乱。
生怕林琅的哪个眼神,或者哪个动作,会把聂北弦勾了去。
赶紧离开,赶紧离开。
这时,聂北弦的手轻柔地落在他的头上,轻轻为他揉着受伤的部位。
眼中都是心疼。
幸亏他返回来了。
没想到自己的直觉竟然这么准。
是太在意他,所以才会产生这种心灵感应吗?
“为什么不叫保镖进来?你一个人面对一个疯女人,怎么能行?”
林惜抬眸看他,水润的鹿眸清澈柔软,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
用手语比划:【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
聂北弦眸子颤了颤,他生气,怎么能不生气?!
就离开这么一会儿,就被林琅钻了空子,欺负到他聂北弦的爱人头上来?!
简直该死!
见林惜的脸色逐渐恢复,他把林惜从地上轻轻扶起,细心地为林惜拂去身上的灰尘,语气中满是关切:“好些了吗?还痛吗?”
林惜看他,轻轻打手语:【好多了。】
此时,林琅仍坐在地上,她的眼神从惊诧转为不可置信,声音颤抖着,充满了质疑:“北弦哥,你…你怎么对他这样温柔?你又跟他在一起了吗?”
聂北弦转过身,睥睨着林琅。
眼神再次变得冷冽,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
“没错,我是他男朋友。”
“所以,请你记住,你的行为已经触碰了我的底线。”
“以后见了林惜,请你绕着走,若是再敢招惹他,你不会想知道那后果。”
林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满是恐惧和不安。
“北弦哥,他可是背叛过你!你看清楚他的面目,不要再被他蒙蔽了双眼!”
聂北弦眼眸微眯,冷冷地扫了林琅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你的意思是,我聂北弦有眼无珠?不分善恶?”
林琅被他眼中的寒意吓得一颤,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连忙往回找补,“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是说……”
她焦急地寻找着合适的措辞,终于想到了一个说法:“像他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欺骗了你一次,难保不会再欺骗你第二次。你得小心啊!”
“北弦哥,像他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就该远离他。”
“而我,一直对你痴心一片,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些机会,让我接近你,让我温暖你,让你知道我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
林惜站在一旁,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他看着林琅那急切而又故作关心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不悦。
这个女人,可真是会逮机会钻空子。
而他身边的聂北弦则轻嗤一声,眸光波动着几许深幽的复杂。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冷静而坚定:“林总,你好,我是聂北弦,请你立即到***珠宝店来一趟,我和你的女儿林琅在这里等你。”
作为一个男人,他从来不打女人。
但不意味着,林琅在他面前如此诋毁林惜,他还可以轻易地放过她。
他说完,听到对方的连连回应声,挂断了电话。
目光转向柜台里的服务员:“请问能否调一下贵店的监控录像?”
服务员点了点头,立即开始操作。
半个小时以后,林德孝出现在了珠宝店门口。
那张跟林德义有着八分相似的脸上,挂着跟林德义疯掉之前一样的儒雅,另外还有几分他身上独特的老奸巨猾气质。
如果说林德义是狠中带点蠢,那么林德孝就是奸中带着阴。
刚一进门,林德孝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聂北弦。
那张原本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堆起了层层叠叠的笑容,仿佛连眼角的皱纹都在欢快地跳动,生怕聂北弦看不到他的恭敬和兴奋。
又见女儿林琅在远处抱着双臂,靠着珠宝柜台站着,正在看里面的首饰。
不禁暗自欣喜。
女儿追了聂北弦这么久,今天突然接到聂北弦的电话,要他来珠宝店。
看来好事成了!
他笑盈盈地朝聂北弦走过去,正要开口说话,余光中却看到林惜正坐在聂北弦旁边的椅子上。
他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