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撞死的?”仍旧没有反应,筷子还是笔直地立着。
“淹死的?烧死的?吊死的?饿死的?”依然无动于衷。
“被打死的?累死的?被枪杀?喝酒死的?睡死的?”至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动静,我满脑子的疑问:“这是怎么回事,差不多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笑死的?哭死的?”说到儿,筷子晃动了一下,看得我一愣:“卧槽,差不多了”,赶紧接着话说道:“哭死的,是哭得缺水了?是哭得累了?还是哭得悲痛欲绝了?”
“啪嗒!”
筷子倒了。
我和兰夕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彼此都目露惧色,冷汗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
“大师……那个悲痛欲绝得……这得多,多痛苦。”她颤声说道。
我也没缓过劲儿来,“是啊,是痛苦。”应付地回答了一句,便回头看向碗和筷子。
“蹭蹭蹭”三声,三根筷子又相继地立了起来。
我看着又是一愣:“这又是什么情况?”
接着三跟筷子同时倒向我,我的心脏“砰砰砰砰”地加快了速度,“倒向我?”
“是不是走了?筷子都倒向了门口。”兰夕轻声问道,声音里交杂着恐惧和期待。
我一听,恍然大悟:“对!是门,不是我。”自嘲地笑了一下,刚要说话,突然发现,有些米没了!
厨房门口连着到卧室门口的米没了,就像是打扫出了一条路,从厨房到卧室方向的一条路。
“蹭蹭蹭!”三根筷子几乎同时又立了起来,比刚才的速度还快。
“噼里啪啦”,又都齐齐地倒向我,不,是倒向门口。
我看着筷子发呆,脑子里在飞快地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孔德……你看,那,那是什么。”兰夕声音颤抖着磕磕巴巴地向我说道。
我抬起头看向她,又顺着她的眼睛,看向她看得方向。
血!
“这还什么呢,明显是血啊!”我一看大惊,浑身上下瞬间充满凉意,满脑门子都是汗,冰冷冰冷地流了下来。
只见卧室门外的地上出现了一小滩血,黑红黑红的,甚是粘稠。
“砰!”
毫无征兆,卧室的门猛然被关上,客厅一下子变黑了许多。
“啊!!!”兰夕尖叫起来,双手抓住我的衣领,闭起双眼,浑身颤抖得如同发动机一样。
此刻的地上,血迹朝着我们的方向又多出了一滩。
“蹭蹭蹭!”三根筷子再次迅速立起,然后再次迅速朝着门口的方向倒下。
三滩……
四滩……
“不能再待了!”我稍一判断,站起身,右手一把从衣领处掰开兰夕的手拉在手里。看了一眼鞋柜,左手迅速拿起上面的挎包,转身就跑。
出门没跑两步,一想:“不对,没关门,等这破电梯怎么跑得了。”随即松开手,把包往她怀里一甩,转过身一个大跨步冲回门口。
地上的血迹已经到了碗边,门把手就在碗旁的方向。千钧一发之际,伸出左手飞快地从包里掏出一支铜笛,向前挡在血迹过来的方向,右手伸过去一把握住把手,使劲儿拉向自己。
“怎么这么沉?”感觉就像拉了一个实心大铁门一样,费劲了力却只是在缓缓移动。铜笛挡在前方,血迹没有再向前,最后一滩血依然在碗那里。
“蹭蹭蹭!”三只筷子又突然地立了起来,然后“啪”一下齐刷刷地向里面倒去,我右手一轻,一下就将门拽了过来。
“砰!”再关上门的那一刹,我清晰地感觉到,甚至是模糊地看到,一双眼睛。是如此的恐怖,带着深深的怨气,还有浓浓的凶意,虽然无法确定,但是在我的意识里几近血红,难以磨灭。
从拉着兰夕往外跑到回去关门,这所有还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定了定心神,收好铜笛,快速地来到她身边,恰好“叮”一声,电梯的门也缓缓地打了开。我抓住她的手走进电梯,她没有说话,眼睛通红,里面的泪珠在眼眶周围徘徊着,就似要滚落下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到达一层,拉着她快步走出电梯,走出单元,走出小区。
来到车边后我担心地嘱咐道:“没事,都已经过去了,这几天你先别回去,我会想办法弄干净,再不行就换个地方住。”
她点点头,应了一声,慢慢地说道:“我去姐们儿家,就在昨天吃烧烤后面的小区,这几天就住那里。,谢谢你,多亏你把我包拿上了,不然可怎么办。”然后把手探进包里,继续道:“钥匙给你,这样你去弄也方便。”说完从包里掏出钥匙递向我,动作很是迟缓,看样子还没有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好。”我接过钥匙,把她扶上车,开向了目的地,待到地方等人过来接上她后,便驶向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