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毌丘俭虽然年过六旬,听了这番话,胸中仍是立即热血翻涌。“上下一心,其利断金,只要咱们只用一心,必可早日讨平司马老贼。”
众人亦是齐声称好。
曹芳又目光如炬,语带威严地吩咐:
“老贼种种举动,越发悖逆,朕绝不会承认他拥立的僭主,更不会认可他的所谓新朝,朕将向天下发布诏书,痛斥老贼一党的大逆罪行,声明朕的严正立场,号召天下,共讨国贼司马懿一党。”
见陈泰已经出列受命,又正色道:
“此后,魏国境内,无论朝野,说话行文,应统称老贼党徒为贼,其朝为伪朝,以明顺逆,以正视听!此后,擒杀国贼来献者,重赏!洛阳官民来投者,若为官,按原官晋升一级,若为民,则按制度授田安置,但若叛朕从贼,则从重治罪。”
想到曹爽曾经专权十年,必定有大批亲信在各处任职,而许都实管的颍川等郡乃是世族摇篮,恐亦有不少官员的亲属还留在这些地方。
因此,曹芳接着笑着吩咐道:
“玄伯当着人把曹爽带到许都来,朕要问问他以前的党羽爪牙有哪些,现在任职何处?是否可为朕所用?”
“此外,由于近来变起仓促,籍贯为颍川、汝南、陈留等地的世族官员,应当还未来得及转移,你下去之后,查实清楚来报,朕有用处。”
这番义正辞严,这番谋划之深,根本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君主所为,众人叹为观止之余,又不禁钦佩折服。
“陛下真可谓天资聪颖,睿智过人,老臣不胜佩服之至!”
毌丘俭由衷地为天子而钦佩,眼中已是闪现出极为喜悦的光芒。
文钦也是激动称颂:
“陛下真让臣敬服万分,此番诏命一出,国贼们还有脸苟活在世吗?还有哪个狗贼好意思再投靠老贼吗?”
即便向来严肃的陈泰,也忍不住击掌叫好:
“陛下如此圣明,真乃大魏鸿福,不过,臣还想做些补充,以增效力。”
曹芳当即看向他,脸上尽是期望与鼓励。
陈泰认真地说道:
“陛下可向贼党降诏,就称只诛首恶,不问胁从,来归者当赏,如此,则可激发贼党内斗,让其自乱阵脚,虽不至于很快达到灭亡贼党的目的,但至少也能减损其势,为陛下蓄积实力争取时间。”
他又因此分析道:
“自古以来,皆讲求忠孝仁义,更何况士人?谁不注重自己名声而甘心从逆呢?无非是暂时忌惮老贼威权与武夫残害,而不得不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罢了。”
曹芳听了连连点头,喜道:
“就依玄伯所言,就依玄伯所言,只诛首恶司马父子,其余协同人等,若能自悔归顺,朕皆不问。”
他本来就是宽厚之人,从前也是以宽厚之心对待臣民的,比如对待魏征、屈突通、封德彝、薛万彻等等等等。
所以陈泰之言一出,便觉得深合己意,毫不犹豫的接受了。
还忍不住慨然一句:
“胸怀宽仁者,方可得天下之心,而若得天下人心,何愁大事不济?”
“正是如此。”陈泰不禁再次为当初的选择而激动,而兴奋。“陛下胸怀广大,大魏定然中兴有望。”
曹芳则是遥望殿外,一时思绪飘摇,又再次慨然道:
“反正除了老贼父子,朕皆愿宽仁以待,就算不能因此应者如云,尽早除掉国贼,只要能让天下士民得利欢颜,朕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