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恕仇回过神来,“昀尘前往官州也三个多月了,估计也快回来了吧。”朱纲明白,这位荨姑娘虽说来历不明,但毕竟是墨山道人之徒,若暗中探查他的身份,传出去定会引人非议。墨昀尘是墨山道人之子,虽说常年在江湖游历,但是像这样不同寻常的弟子,想必还应当知道一二。
“墨公子此去官州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那位……咦,那不是墨公子的信鸽吗?”朱纲兴冲冲地走到廊下去取信笺。温恕仇又斟了一杯茶拿在手里,看着青烟缓缓地飘出,心情也稍稍平静了些许。
“庄主……”温恕仇见朱纲脸色有些失落,心一沉。“没见到?”朱纲点点头,“墨公子说十天左右到温州,回来后再……”
“我知道了。过几天让人收拾一下昀尘的房间,不要忘记了。另外,荨姑娘那边派几个可靠的人过去好好照应。”
朱纲知道庄主心中不快,便不再多问,退下安排人去了。温恕仇觉得很累,直接回房卧在床上,顺手拿了一本书来看,却字字不能入心。朱纲也不敢去打扰,在门外侍候着。
方成这边倒是很轻快。不一会就安顿好回去复命了。见温恕仇有些疲倦,虽然心中有很多话,也没多说,复命之后就直接退下了。
“累了吧?陪我走了三个多月终于有个稳定的落脚之处了。看来师傅真是考虑周全,早就知道我走不了那么远的江湖。”南宫荨说着,递给梁通一杯茶,自己也拿着一杯一饮而尽。梁通笑着,接过紫砂茶碗,“谢过荨姑娘。”接着躬身一礼。两人相望,竟笑声不止。
墨山道人说的果真不错,温州确实是个好地方。温恕仇的毓清庄更是美,竹林之中竹屋林立,远处还有一片桃林,此时桃花盛开的季节,看过去一片粉色,一片静谧。两个人站在门口,望着远方,似乎回味着三个月来这一路的艰辛与快乐。
“你是不是也很意外温恕仇竟是这般模样?”
粱通笑了笑,“没什么好奇怪的,他虽接掌毓清庄五年,看惯了江湖争斗,但毕竟出身墨山,墨山上带来的书生气在温州这个地方估计也是无法消除。再者,温庄主长于剑术,习剑之人与书生本就有些相近……”“比如说我?”又是一阵狂笑。虽客居于此,两人仍是一派豪爽。恰巧复命回来经过的方成不由得又一阵疑惑,这两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主仆,倒像是朋友。
“早些休息吧。”南宫荨说着便转身往里走。梁通似乎并不想回去,依旧站在那里,看着远方,想起了他们从墨山告别时的场景。
“出去走走也好,长长见识也散散心。陌儿啊,有些事情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人不能把一件事把一个人念念不忘一辈子。你还要生活,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希望你这次出去再回来,依旧是一年前的那个陌儿。”
墨山道人一席话说哭了她也说哭了自己。梁通也希望她能放下过往,可是他又怕万一她真的都放下了,自己又会失落。一路走来,他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又不知道自己不安些什么。不过,很久没有见过她这样快乐了,“这样就足够了,不是吗?”梁通安慰着自己,转身回房了。
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睡意。他不知道,南宫荨此时也是睁着眼睛,回忆着以前的各种事情。那些快乐,悲伤,一阵一阵地涌上心头。
夜慢慢地静下来,窗外一轮弯月静静地照耀着,两个人也都渐渐平静下来,慢慢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