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包听到此言浑身如同触电一般,面色瞬间便阴沉下来,一旁的刑西凤见他此刻死死的盯着马天奇手上的酒坛不发一言,眼中流露出一股哀怨之色,心中顿觉不妙:我这醉鬼师父喝多了酒,口不择言,定是说中了这老头的什么伤心事了,才令这老头这般神色,就不知他儿子是怎么了?
马天奇这时也察觉到老包的异常,瞬间清醒了三分,自知失言,赶忙道:“包老哥你看我这嘴,酒一多便胡言乱语,惹你伤心真是不该。”他话一说完抬起手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竟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顿时,马天奇那张干瘦的脸上瞬间多出了一道红印。
老包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倒惊得回过神来了。目光转向他,见他面露真诚,知他无意取笑,缓缓摆了摆手,神色落寞道:“不怪你,是我包家福泽浅薄,断子绝孙,大不了等我死后这芙蓉酿便湮灭于世罢。”他话语中充满凄凉苦楚之意,令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马天奇一听他宁可失传也不愿透露这酿造技艺,心中自是大感可惜,只是此刻却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拎起手中酒坛又“咕噜噜”大灌了几口,这次却洒出半点酒水,喝完还用舌头在嘴唇上舔舐一圈,生怕以后再喝不到如此美酒一般。
刑西凤在边上此时也听明白了几分,猜测定是那老包的儿子因故逝去,此刻被马天奇无意提起,勾起心中伤痛,才这般痛心疾首。
这时马天奇也不敢再胡乱多言,远远瞄了一眼自己那桌上残肴,悻悻道:“西凤,你们吃完没?吃完我们就走吧。”
刑西凤闻言赶忙答道:“师父,我们都吃完了。”话一说完三人便随即起身,一齐走到马天奇身边。
马天奇见状回过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包,真诚道:“包老哥,适才我口不择言,都有得罪,还望你不要见怪。”
那老包此时脸上已恢复常态,却不似开始那般嬉皮笑脸,他看了一眼马天奇递来的银两,却不伸手去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你这老鬼难得出手这般大方,罢了,你我多年不见,今日难得赏光来我这乡野酒肆,这顿酒便算我老包请你们的吧。”
马天奇闻言嘿嘿一笑,道:“你老包要是不收钱,下次我可就没脸再来了。”说完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抖,那手中银锭便径直向柜台方向飞去,等银锭一飞到柜台上方处,便直直落了下去,“啪”的一声,便不偏不倚的落在酒柜的正中间。
刑西凤见状,心中不禁赞道:“师父,这一手抛银两的手法可真好看的紧,我可万万也使不出来的。”
这时那老包本还要在客套一番,忽然眼中瞧见门口处一下子闪出几道人影,几人瞬间便把本就不算宽敞的门口一下子堵得严严实实,为首之人体形高大,身着黑色贴身护甲,甲片幽幽冒着瘆人的寒光,如同地狱里使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