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大牢。
牢房内,空气沉重而潮湿,一张杂乱的草席铺在脏兮兮的地上,看上去黏糊糊的,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霉味、臭味。墙壁上斑驳的石灰剥落,露出粗糙的石块。
墙角处,青苔蔓延,一只硕大的黑色老鼠在直勾勾地看着柳忘。
微弱的烛光在昏暗中摇曳,一声声有气无力的呻吟,从角落里面,容憔悴的囚犯嘴里发出,眼神涣散。
柳忘一个人,躲在最里面的阴影里。从小跟着母亲流浪多年,柳忘知道如何在艰难的环境中,寻得最安全、最不起眼的角落,让自己融入到黑色的阴影之中。
被抓进大牢已经一天了,可是柳忘依旧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国家最强势的家族顷刻间土崩瓦解?
各种猜测不断涌入脑海,虽未经历过庙堂,但柳忘也能猜到,司马家这次绝对是灭顶之灾,除了当今的皇帝,怕是无人敢动司马家的。
“这种株连九族的罪责,我一个私生子也绝对不会遗漏的。怎么办?决不能如此坐以待毙。”
柳忘猫在阴影之中,大脑急速的转动,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的功夫,就急的出了一身汗水,但是迟迟没有对策。
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紧张的情绪一点点平复。
柳忘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眼神之中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和睿智。
想必不日就会押解进京都的,只能想办法在途中越狱了。好在自己曾拜师茅山修行,学过一些道术,以自己一品凝气境八周天的实力,再加上术法,届时想法子施展障眼法,迷惑押送的军士,再以符箓施展土遁之术,定能逃出生天的。
柳忘下意识的提了提鞋子,鞋内有一夹层,一张黄色的符箓藏于鞋内。
这时,幽暗的走廊尽头,闪进一丝亮光,随即两道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片刻时间,一名狱卒领着一位全身黑袍的神秘人走近柳忘所在的监室。黑袍人隐在黑袍之中,竟看不清一丝的面容,只觉得身材虽矮小,但却站的笔直。
黑袍人摆了摆手,狱卒便打开了牢门,将其内那个面容枯槁的老者拖拽出去,只剩下蜷缩在角落里的柳忘。
见四下已无外人,柳忘也慢慢的从阴影的角落之中走出。看着眼前的黑袍人,柳忘感觉,或许生的转机就在此人。
黑袍人也是仔细端详着监室之内的年轻人,虽深陷牢狱,却并未见慌张,神色平静,不似常人。
“柳忘,京都人士,你父亲是司马家三爷,户部侍郎司马霖,你母亲是京都名伶柳如烟。你自幼随你母亲,浪迹江湖。九岁那年,你母亲命丧崂山,你遂拜师茅山,学习道术六年,达到一品凝气境六周天以上的实力。之后下山,游历江湖,直到去年,被你父亲寻得,入得司马家祖宅。”
黑袍人慢慢说着,语气之中没有一丝波澜。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身世,在司马家祖宅,我的身世除去老夫人,其他人都不曾知晓。”柳忘惊诧的问道,自己的身世之谜从未与人讲过。整个司马家知道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能对自己身世如此了如指掌,定不是寻常人。
黑袍人,并未回答柳忘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可想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