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扇落地窗如你先前所言,下方没有装上护栏的那一部分,确实连婴儿都无法从外面爬进来。由于窗户与地面存在高度差,你也不可能将钥匙直接放在距离够不着的地上。可如果只是蹲下身子,将手伸出去接住从与窗户相连的管道中滚出来的小球,应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
“就这样,你在没有触发门口材料感应的情况下,掩人耳目顺利地将钥匙带进了屋中。取走磁匣中的壁画、将小球重新扔出窗外之后,你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找到阿德里安,让他立刻动身找寻拉塞尔先生报案,并安排格蕾丝守在了画室的门口。在这段时间里,你先是收起了庭院中的小球,打算找机会偷偷地放进阿德里安的卧室之中。而后洗掉了自己手上沾着的蜂蜜,站在府邸的大门外故作焦急地等待拉塞尔先生的到来。只可惜蜂蜜这种东西,简单的清洗是无法消除那股甘甜并带有特殊花香的气味的,因此拉塞尔先生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这件事情...”
“你...这...”
听完艾莉与事实基本一致的推理,塔图姆顿时就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身体瘫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埃莉诺...平时你不都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安静等待着我来揭晓凶手的作案手法的吗?怎么今天一反常态,表现的这么积极啊!”拉塞尔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突然转向了格蕾丝道,“至于你对我们说谎的原因...我想那是因为,你其实早就已经发现了整件事情的真相,知道偷走壁画的凶手就是塔图姆先生了吧!”
“格蕾丝,你...”
塔图姆闻言恢复了一些精神,抬起头来不解地看向她道。
“塔图姆先生患有间歇性失忆症,经常会忘记一些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之前他在向你们描述案发现场的时候,不就把壁画的地点误说成左侧墙壁中央那片空白的地方了吗?”
格蕾丝没有理会塔图姆的目光。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哀求的神色,转头看向拉塞尔道:
“我在看守画室的这段时间里,无意中发现了塔图姆先生留在门上忘记擦拭的蜂蜜,还有忘记关上的窗户。我很快便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偷偷地进入房间将窗户关上,并且把留在门上的蜂蜜认真地擦拭了一遍。”
“我知道塔图姆先生这么做,很可能是为了栽赃嫁祸我或者阿德里安管家中的某一个。可我真的不希望看到大家为了府邸归属权的事情,互相翻脸甚至想要铲除对方,导致整个家庭分崩离析。不管是塔图姆先生也好,阿德里安管家也好,你们都是这个家庭重要的一份子,我不希望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我在洞悉了塔图姆先生的计划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说破,而是帮他掩盖了可能被发现的证据,打算在此之后找机会单独劝说他一次。没想到拉塞尔先生还有埃莉诺小姐竟然这么厉害,只是通过房屋的构造加上阿德里安管家提到的信息,就已经推测出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格蕾丝,你...”
听完格蕾丝的话,塔图姆的目光顿时变得黯淡无光,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其他的话等去了教会以后再说吧...”
拉塞尔将手中的羊皮纸收起,无视格蕾丝哀求的眼神,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拉塞尔先生!”
格蕾丝很清楚一旦塔图姆被送往教会,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什么。她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苍白,同样瘫坐在了地上。
“拉塞尔先生,塔图姆先生只是将自己喜欢的壁画偷偷收起来罢了,并没有犯什么错吧?”
这时候,一旁久未发言的管家阿德里安,突然咬了咬牙大声说道。
“你可要想清楚了...他想要栽赃的对象很可能就是你啊!”
拉塞尔眼神微动,转头看向阿德里安道。
“那又怎样!”
不料,阿德里安在犹豫了片刻后,突然提高音量有些激动地说道:
“反正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接受盖伊先生留给我的归属权啊!只要塔图姆先生一句话,我愿意将手中剩下来的继承权全部转交给他!”
说完,他手持拐杖,艰难地转身看了眼墙角的塔图姆,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商量一下啊!”
“你们...我...”
塔图姆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还真是一场充满了悲情色彩的闹剧啊!”
拉塞尔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画室。
破案的任务我应该已经完成了吧?
艾莉摇了摇头,默默地心想。
“埃莉诺小姐,你在发什么呆呢?”拉塞尔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发现艾莉并没有跟上自己,立刻停下脚步朝着她大声喊道,“还有更多的案件正等着我们去处理呢!”
“更多的案件?”艾莉闻言顿时醒悟过来,有些懊恼地一拍脑袋道,“糟糕,我怎么把任务的内容给记错了呀!需要我协助侦破的是‘连环失窃案’,而不单单只是这起壁画失窃案啊!”
而此时距离任务结束,还只剩下不到一天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