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笑了,像阿Q一样安慰自己。
芸芸众生,吃不起肉菜之人,何止本大爷一个?
晚上九点过,我离开涪江岸堤,朝着城区方向,漫无目的到处闲逛。
路过一家网吧,我毫不犹豫走进去,朝着吧台服务员,豪气道,“包夜!”
玩了一阵游戏,我没了心情,遂将微信和QQ登录通通上线,犹如大海撒网,捞谁聊谁,以此打发无聊时光。
曾听夜店上班的小学同学崔锋说,在外地,只要摇一摇微信或QQ,就能物色到附近的合适陪夜女子。
我也想试一试,不过,没想过要人陪过夜,只是好奇而已。
可能我不大走运,搭讪多人,竟无一上钩。
百无聊赖之际,我也没管此时有多晚,对着加为好友不久的孟静发去一个问号,随后搁置一旁,专心看网页。
不曾想,对方很快回了信息。
都说男人在夜深就会莫名兴奋,看来此话不假,我啪啪打字,与孟静聊得火热。
她很不明白,问手机聊天即可,为何去网吧。
我暗骂一句,傻婆娘,二手低配置的手机能玩《魔兽世界》么?
不过,我温言温语解释一番,却看到对方撂来一句“玩游戏有啥意思”,顿时不想聊天了。
沉默一段时间,我以为对方已经睡觉,不料又见微信在闪动,对话框跳出一个问号。
我抱着“落雨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趁着生日那晚被丁笑开发的雄性荷尔蒙此时正盛,马上回了几句文绉绉的思春之类古诗词。
孟静问,你是不是正为当下业务犯愁。
我说是的,不仅如此,还为裆下犯愁。
对方发来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
我试着问,能不能出来喝一杯。
“第一次见面,不大妥当。”
见到这句回复,我暗自窃喜。
但凡女子犹豫,约会的成功可能性占八成。
我紧追不舍,说咱们边吃边聊业务,也算工作。
一番苦口婆心地做足思想工作之后,对方终于勉强答应,不过,需要我打车去接她。
我二话没说,起身就走。
打车近二十公里,在涪城城郊结合部接着她,并在附近找家烧烤店,喝夜啤酒。
涪城远比蓉城更冷,深夜气温估计接近零度了。
毫不讲究地穿着厚实睡衣出门的孟静斜眼瞧着我,嘴角噙笑,说你小子运气不错,老公带着儿子今日下午回了三台老家,否则,她无论如何都不可深夜十一点还出来喝酒。
她问,“你知道我为何会出来见你?”
我揉揉脸颊,没说是因为小伙子长得好看的缘故,而说一看乔不群就是正直阳光的人,怎么也不像坏人。
孟静撇嘴道破我的伪装,说你小子其实就一坏人。
我没敢造次地反问,既然明知老子是坏人,为何你还敢只身出来?
若这样问,彼此除了尴尬还是尴尬,那就是智商明显不够用了,于是我装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女人哈哈大笑,继而正色道:“我接触过太多销售人员,能够体会到你们的不易,虽然我暂时不能给你订单,但是尽可能给予一些帮助。”
顺势进入聊正事的环节,我请她说说怎样才能进军绵阳电器市场。
孟静一边喝酒,一边侃侃而谈。
她说得极其详细,大致勾勒出了涪城电器销售市场格局。
只是,她最后讲到,供需双方在良好合作关系的外衣下,实则暗藏非正常化的利益互惠勾当,也就是所谓的行业潜规则。
我当时大为震惊,犹如正打瞌睡时被突然浇上一盆冰水,顿时清醒,继而沮丧透顶。
奶奶滴,在生意场上,原来乔不群还真的只是个雏儿啊!
震惊之余,我极其感动,只差没流泪了,就一杯接着一杯敬她,态度极其诚恳。
要知道,这些“知识”可是关键中的关键啊,不是坐在蓉城办公室仅凭想象就能得到的。
只要踏入这个行业,谁都得遵守行业规则,不管是明规则还是潜规则。
否则,最终都将受到无情排挤,成为孤家寡人,落荒而逃。
我一直认为,我之所以后来能够成为西南电器销售行业一大翘楚,完全是得益于当初孟静的指点帮助。
只是,所付出的代价,着实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