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我向陆春梅开口借了五万块。
春节过年,谁不花钱呢?
她愿意多借,我也不能不懂事。
我接着说,我俩过年最多花一万,还能天天吃火锅喝二锅头,日子美美的。
胡东无奈道:“我只领到三千块绩效。”
我拿出手机,转了七千块给胡东,豪气干云地说,外甥打灯笼,咱们照旧,你管钱管生活,我只管如何找乐子。
胡东终于展颜一笑,眼神充满感激。
这,恰恰是我最疼的地方。
我不要兄弟感激。
我要我们一起开心。
我要彼此相伴闯荡江湖。
接下来,胡东一如往常,早出晚归,上班加班。
我每天睡至中午才起床,去重庆小面馆吃一碗麻辣鲜香的面条,有时还点双潲,像个富豪。
下午要么去书店看书,要么约崔锋去另外一家名叫孤勇者网吧打游戏,反正不去血战江湖网吧。
只因我害怕见到丁笑,害怕自己管不住兄弟。
崔峰这家伙见我不回河南,也打消回家过年的念头,白天与我玩得不亦乐乎,晚上就去夜店上班,偶尔去干一票体力活。
在每个傍晚,我和胡东、崔锋,每天换家火锅店,胡吃海喝。
除夕那天,胡东因为加班无法回来与我们共进晚餐,崔峰刚吃了两根鸭肠,就接到一个电话,随后匆匆离开,只剩我一个人,坐在火锅店,守着一锅沸腾辣椒水。
我自堪自饮,举杯邀雪。
这段时间以来,我跟孟静保持着频繁联络,不管通话还是在微信上,大体上都说的都是生意之事,偶尔摆起方嘉怡,彼此心照不宣很快就结束了话题。
我始终没有主动联系过与我有着特殊关系的两位女人,自责如鲠在喉,尽量不去想,只有逃避。
方嘉怡每次发来的信息,问我是否回老家过年,我不敢不搭理,总是极其温柔地回应,如实相告。
丁笑找过我,我没见。
她留下最后两字,“渣男”,随后将我微信拉黑了。
此时此刻,在蓉城过除夕节的我,孤独得像条狗,突然很是想念丁笑,想念那个开启我男人旅程的女人。
在我最潦倒,最孤单的时候,她给予了她力所能及的最大温暖。
我不该如此冷淡。
离开火锅店,我在风中站了好久。
带着几分醉意,我鬼使神差般来到血战江湖网吧。
对着吧台那位陌生面孔姑娘,我说:“找丁笑。”
姑娘拿疑惑眼光瞧着不速之客,好一会儿才递来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字条。
我拿着字条,转身就走。
回到出租屋,我给字条上的电话号码发去短信,“你好”。
一直没等到信息回复,我百无聊赖,坐在阳台上,默默抽烟。
待抽去半包红娇时,手机突然响起。
我接通后,只听到一句话,“楼下,接我。”
我脑中啥也没想,只顾飞奔出屋。
女人双臂用力裹紧白色羽绒服,站在风雪中,瑟瑟发抖。
我咧嘴笑了,眼眶也红了。
丁笑说,她看到信息后,撒谎出来买东西,在这里最多停留半小时,就得赶回去,家人都在。
我在哆嗦中,声嘶力竭喊出一句: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