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我好想吻她。
然而,我哪里不敢啊?
但是,我相信她懂我,再不济也是志同道合的女性朋友。
事实亦如此。
接下来,柳如月忽然拉着我胳膊,所说之话,让我既感动,又激动,更是意外,不过没惊喜,只有惊吓。
“群哥,我从没去过大凉山,你带着我,好不好?”
“我不是累赘,嘻嘻,我驾驶技术可好啦,曾经独自去过318,这样的水平给你当司机应该没问题,好不好?”
“我保证,不怕苦,不怕累,还能照顾你,好不好?”
……
我终究是个心软之人,对不对?
谁也没有理由拒绝一个美丽姑娘陪着出差,况且我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也是从善如流的人,总之是个大大的善人。
我敢保证,当时我一点非分念头都没有。
被我征服那晚,确切说我被她征服那晚,心爱的姑娘拿两根拇指比出一个很小缝隙,问当时这么大点念头有没有?
我回答得斩钉截铁,绝对没有。
最后耳朵差点被揪脱了,我也没被屈打成招。
青春就是这么美好,两个小年轻仅凭几句话,就此约定大凉山之行。
周五清早,蔚蓝天空纯净得如水洗过一般。
柳如月发来消息,说已经准备了好多东西。
我说,其实只需一辆越野车就行,其他日常用品到处都有卖的,大凉山没你想象的荒凉,只是穷点而已。
柳如月发来一个害羞表情。
出发那天,我站在筒子楼外面的巷弄口,看到一辆极为高大的悍马越野车驶来,顿时瞠目结舌,暗呼救命。
柳如月从车上跳下来,打开后备箱,将我手中简单行李丢进去,然后指着塞满车厢的东西,说这些是厚衣服,那些是干粮,像极了居家外出的女人,苦口婆心叮嘱老公。
那刻,我心暖暖的。
迎着朝阳,我们一路向西。
身材娇小的年轻姑娘,驾着庞然大物,潇洒极了。
她戴着墨镜,嘴哼小调,春风吹动长发,呼啦啦地飞。
我深受感染,坐在从未坐过的豪车副驾驶,大声合唱。
“我一路看过千山和万水
我的脚踏遍天南和地北
日晒或风吹
我都无所谓……”
后来,在雅安服务区休息,我说我来开车吧。
柳如月笑着摇头,说她得好好履行司机职责,不然就是言而无信,咱们从事商业之人,诚信堪比黄金。
说真的,这姑娘驾驶技术十分了得,开得又平又稳。
我不可反驳,只得让步,暗自决定今晚住在西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继续驾驶了,毕竟女娃儿体力不济,连续五六个小时的驾驶,就是大男人也吃不消。
透过车窗,我看到一辆丰田越野车不急不缓跟在车后。
我想,大约川西之行中,跟我们一样,太多人没啥急事,只为赏景。
离开雅安,映入眼帘的,唯有层出不穷的绵延大山。
我指着窗外风景,声情并茂地聊起上次西行所见所闻。
柳如月听得咯咯作笑,不时饶有兴致地插话问几句。
我说,在小金县城住过十块一晚的旅馆,晚上有人敲门,只需三十元钱就能热被窝,当时我吓得大气没敢出,躲在单薄还湿润的被子里,竟然身上汗津津的,甚至连打屁都没掀开铺盖,闷得够呛。
柳如月笑得前仰后伏,吓得我急声招呼小心开车。
后来我讲到格桑普姆以及他生活现状,柳如月沉默好半会儿,低声说这次我们去看看他,可以送很多很多东西给彝族少年,其中专门提到车上还有个备用手机,意思明了。
我侧脸看着她专注驾车的严肃神情,挺意外,也挺感动。
意外的是,她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城市姑娘,不仅不惧怕不嫌弃差不多与世隔绝的大山,而且为大山深处的贫困深深忧虑。
感动的是,她有颗闪亮的爱心,愿意出手帮助大山深处的贫困孩子,这份难得情怀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柳如月扭头看了一眼,紧接着看向前面高速公路,含笑问:“盯着我干嘛?我脸上长花啦?”
我煞有介事地回应,确实长花了,比花更美。
柳如月干咳一声,破天荒的没接话。
大悍马吼叫着,冲进幽深的隧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