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清晰入骨带着湿暖逼仄的片段浮光掠影的闪过。
着迷又愤懑!渴望又屈辱!
恨不得咬碎!
嚼烂!
咽进喉管!
彻底疯癫。
顾卿云强忍着泪意,纤细修匀的手指攥着湿润粗砾的泥土。
竟觉得疼到麻木。
他们早已决裂,他们也有了那么多女人男人。
凭什么来管他身边有什么人!
还有,林颐安。
他没有护好林颐安。
顾卿云极力忍耐。
他也不知到底该难过什么。
下一刻,桎梏消失。
朝辞拽着白帝的后衣领将他拽了开。
白帝也被拽回了神。
他唇齿鲜红,看着躺在泥污里,神色哀痛的人,魔纹瞬间爬上脖颈,布满半张脸。
一拳砸碎了树干。
粗重的喘气。
顾卿云在哭。
他竟在哭啊!
白帝笑了一会儿,踉跄回身,他撑着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睥睨着那薄情的人在脆弱的落泪,心脏冒血,几乎再次暴走。
却故作丝毫不在乎,违心的发出讥讽,“还是老样子,倒是一点没变。”
顾卿云撑着泥地坐起身,面无表情用染着泥土污血的手指擦了泪。
雪似的仙尊狼狈的坐在泥土,身上是脏的,脖颈被掐出的青紫指印,锁骨是青痕。
仍是绝情的一如既往。
却又脆弱的为了旁人红了眼眶。
朝辞怔悚的看着那张脏污的面颊,喉间涌出浓郁的甜腥,眸中的光熄了,仿若幽暗不见日月的绝望深渊。
这些,都是为了那个少年吗?
他忽然痛的很累,想倒在地上。
他们成功报复了他。
掐住了他的死穴。
却也掐死心中那点微弱的奢望。
求而不得的人,早已转身。
痛到极致,成了恨。
这一年多来的恨,不甘!不甘!
该如何甘心!
朝辞好像忽然冷静了下来。
冷静的仿佛没了任何感觉。
蓝色的瞳孔似是历尽煎熬的千年,终于凝成死水。
顾卿云掀起潮湿的眼帘,背微微塌下,似放弃挣扎,低头认命的猎物,“他是无辜的,你们有气对着我撒就是。”
朝辞还是疼了。
因他的低头,因他的投降。
强忍泪意,阴冷的觑着他,“你凭什么觉得我们在针对你?”
顾卿云正要开口,喉咙腥气弥漫,抑制不住咳了咳,血污的指尖贴在潮湿血腥的胸膛。
又缓缓垂落了手指,草泥碎屑簌簌跌落。
“既然如此,要怎么样才能放了他?”
白帝逼近他,“放?是他先对我出言不逊。”
他凭本事抓的,为何要放!
“魔尊心眼真是一如既往的小!”
顾卿云冷笑一声,朝辞倏的突然俯身擒住他的身子,指腹擦拭着他锁骨的齿痕,疼的他又是一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