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师不希望她在大庭广众下与风乾的总裁撕破脸。

宋歆琼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许安华的意思，今天这个场合太正式，依她的个性，自然不会配合封海道做戏般一唱一和，可她当众反驳，不仅是下了封海道的面子，也是在明晃晃打自己学校的脸，让她的指导老师许安华被大家看笑话。

许安华刚说完让各公司在红戏挑人，虽是客套话，可封海道这样问了她，无论是有心顺着许安华递话，还是故意问的她宋歆琼，她都必须顾及一些事情。

封海道今天是红戏的贵客，是她老师的客人，她不是小孩子了，有些必要的礼貌还是必须懂的。

宋歆琼眼里罕见地迟疑了，她抿起嘴唇，双手不自觉握成拳。

且不说红戏是她的母校，如果她现在真的毫无顾忌地逞了一时之气，她的老师许安华怎么办？

她不仅会莽撞地将老师负责的这项活动变成大家口中的谈资，更是完全没顾及许老师和她的情分，就连和艺当时的事情，也是许老师帮她摆平的陈奕。

宋歆琼站在灯光炫目的舞台中央，望着前方黑压压的观众席，忽然深刻地意识到，她终究不是十六七岁的宋歆琼了。

明明很简单的一句反驳，她却迟迟开不了这个口。

可她也不愿意和封海道假惺惺的客套，宋歆琼感到很难堪，甚至心里有些悲哀，宋歆琼眼底胀红，像是委屈，又仿佛只是不甘，她沉默地望着封海道，带着无声的反抗和最后的不屈。

“封总，这是我的学生，现在在和艺实习，我还想留她读个博，这可不能割爱啊！”

封海道开口问起宋歆琼时，许安华猛然想起了宋歆琼前不久和陈奕的恩怨，内心闪过一丝了然和焦虑，教授宋歆琼多年，她太清楚宋歆琼的性格了。

幸好，对上宋歆琼的眼神，许安华知道她看懂了自己的眼色，终究没有那么没礼貌的惹事。

注意到了宋歆琼异常的情绪，许安华感受到了宋歆琼的压抑，内心还是有些胆颤心惊，她总觉得，宋歆琼下一刻似乎就会不顾一切地怼上封海道，她就像是一颗已经撑满整个空间的气球，马上要引爆全场。

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偏爱宋歆琼多年，宋歆琼在艺术上的天赋和灵气让她赞赏，可她不仅仅是宋歆琼的老师，更是红戏的副院长，现场学院级别最高的代表，她必须稳住整个场。

“许老师，你这就不厚道了啊！”

封海道笑眯眯地调侃道，状似不在意地又提了一句，“你这学生没考虑过风乾吗？我挺喜欢她的。”

对上封海道意味深长的眼神，宋歆琼深呼一口气，不闪不避，她紧紧闭上嘴巴，努力让自己的神色不那么奇怪，像是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般，听着许安华继续和封海道打起太极的聊天，宋歆琼终究忍不住有些害羞似地低下头，灯光暗影掩盖了她此刻的全部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