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有没有从窗口里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看到什么,详细说来,免遭皮肉之苦!”
陈长寿心中咯噔一跳,
会不会有人看见我从小窗子里弹出的那粒小珠子?
蒙在小珠子上的浅白光芒,在夜里可是十分显眼,
要是被人看到、并且说出来的话,
要怎么解释呢?
然而旁边几间牢房里传来的,却是几把有气无力的声音:
“什么都没看到。”
“外面枪响,我才张望了两眼,就只看到屋顶上有一团黑烟……”
“大人,我夜盲……”
“大人,什么时候能放我走?黎家灭门案真的不是我干的啊!”
却是完全没人提到,从陈长寿这边小窗子里弹出去的小珠子。
也是,大半夜里,谁会无聊地扒着小窗子往外看呢?
多半是没人看到了。
陈长寿安心不少。
只见范明溪走到他监房铁栏杆前,伸手敲了敲栏杆:
“你呢?看到什么了?”
想到这个人曾经打算诱骗他画押、然后将他打死交给泰西人的行径,
陈长寿干脆闭上双眼,随口丢出“没有”二字,然后便懒得理他。
……
转眼天亮。
半夜发生的事件,似乎没能在总督府里掀起什么波澜。
混乱吵杂声没多久就停息了。
也不知道那块飞走的五福藏宝令牌,到底下落何处?
监房里的陈长寿,抬头透过监房小窗子张望,
只见对面屋顶上,赫然有一个几近一丈方圆的孔洞,
几个不知身份的人影,站在一旁,似乎正在研究这孔洞是由什么东西、如何造成的。
看着那由自己弹出的小珠子轰击、造成的孔洞,
陈长寿神色不觉有点异样。
昨晚,那位总督府文书范明溪,始终没能从监牢里被关押的人口中得到任何有效信息,
然后气急败坏地离开后不久,
他便惊奇发现,
那里被弹出的小珠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怀里。
也不知道这小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神异,
或者说,这么诡异?
但是仔细想想,
如果这小珠子每一次弹出、都能具备昨晚那样威力,而且还会自动回来的话,
自己岂不是多了一道可以重复使用的杀手锏?
似乎也不错。
“长寿!”
背后响起一声呼唤。
陈长寿回头望去,却是舰上的水卒队长丁纪纲前来探望。
此刻的丁纪纲,神情中似乎有点小兴奋:
“水寨回信,来援舰队已经出港,顶多两三天里就能抵达黑岛。”
“等舰队来到,泰西人见咱们势大,未必敢继续找总督府要人。”
“到时候,应该就能把你带回舰上去了。”
听起来的确是个好消息。
虽然这牢房因为有通风窗口的缘故,环境比舰上通铺船舱还要略好一些,
但是牢房毕竟就是牢房,成天困在这一丈见方的空间里,实在令人憋屈。
陈长寿闻言不觉精神一振。
又见丁纪纲略微靠近了一些,低声问道:
“小子,昨晚这总督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见着?”
刚想将包括五福藏宝令牌、倭人忍者在内的事情和盘托出,
又想到这牢房里这么多人,连丁纪纲身后,也还站着两个总督府护卫,
把自己见到、甚至参与的事情说出来,未必是一件好事,
于是陈长寿便摇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却见丁纪纲身后的总督府护卫走上前来,催促丁纪纲离开。
咦?之前几天,队长丁纪纲来探望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被人催促过,
怎么这次才说了几句话,这些总督府护卫就……
不对,那个护卫看我的眼神里,怎么似乎有点怜悯神色?
是发生了什么连队长丁纪纲都不知道的事吗?
陈长寿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