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城东城,青玉斋。
向承安赶到青玉斋时,门口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廷尉府办案,闲杂人等即刻退避!”紧随的廷尉大喊,四周人群很识相的让出一条通道。
向承安走到近前,只见青玉斋门口停了一辆用褐色布帘装饰的马车,上面插着带有雄鹰标志的旌旗,那是烈远商会的号旗,马车旁还立有三个少年,一个着玄色刺锦长袍,上面绣着云纹,另两个着赤色长衣,长衣上绣有夔雷纹,三人在马车旁似是在寻找什么。
“这三人是谁?没有大人的允令你们怎敢私自放人进去?”向承安旁边的廷尉怒喝道。
“大人,这是三位是新上任的廷尉,当中那人是廷尉监萧子虚,左侧的是毅阳侯府的小侯爷,右侧的是楼月城的北辰风,他手里有廷尉监的腰牌,说是例行查案,属下见他是自己人便让他进去了。”负责围守的廷尉对着向承安满脸堆笑道。
“无妨。”向承安摆了摆手,径直走到三个少年面前。
“萧监令,这位是东城廷尉司向承安向大人。”刚才的廷尉见此来到近前逐一介绍。
“见过向大人。”三人同是对向承安行礼。
“萧监令可有何发现?”向承安掀开马车的门帘,宽阔的马车里静静躺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咽喉处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男子身穿一身褐色锦绣长袍,样貌英俊,而女子身披浅绿色的薄纱,眉间弹着梅花痕,颇有几分姿色。男子向承安是认识的,是烈远商会会长的儿子魏文竹。
“死者两人一男一女,死亡时间应是昨晚寅时,在马车里被人一刀毙命,死者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手法老练,应该是个职业杀手。”萧子虚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满是血污的手。
“如何肯定?”
“青玉斋在扶风城是有名的妓馆,常年灯火不息。据青玉斋的老鸨所说,男子昨晚在青玉斋饮酒至丑时,随即携此地的花魁上了马车,杀手能在马车中动手,且一刀砍向咽喉,没有一丝声响,过往的人也没有发现的他的存在,足以说明他是一个用刀高深,极善隐藏自己的杀手。”萧子虚指了指马车的门帘,向承安走上前一看上面满是血污,应是一刀毙命血从死者咽喉处喷溅所致。因为褐色与血迹颜色相近,不易被人察觉。
“竹儿,竹儿!”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女人哭声不绝,面带泪痕。旁边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面容粗犷,唇边留有两撇八字胡,眼神凌厉。身后还有一干着褐色长衣的帮众,举着褐色雄鹰的大旗,那大旗与马车上的旗是一样的。
向承安闻得此声心中顿感不妙,却还是转身行礼“夫人节哀。”
“节哀?我定要那人为竹儿陪葬。”中年女人带着哭腔,声音凄厉。
“向大人,竹儿在你辖区遭此毒手,还望你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黑衣男子眼神阴沉的看向向承安。
“魏会长放心,分内之事,自是尽力。”
“你知道是谁指使,可我也知道你没这个胆子动他,你不敢可是我敢,否则整个扶风城人人都以为能骑在我魏烈钧头上了!”魏烈钧声势凌厉,转手一甩袖袍,向马车走去。身后的帮众将马车上的男子抬了下来,李夫人见儿子死状,哭声更响,魏烈钧眼中含泪伸手抚向儿子的脸庞,声音颤抖,“竹儿,为父不会让你枉死的,我定将那人碎尸于此,以祭你亡魂。”
“会长,还是先让少会长入土为安吧。”旁边的帮众向他低语道。
“竹儿,竹儿,我们回家,回家。”魏烈钧低头拭泪,随后将魏文竹抱起向商会走去,身后的帮众举起长旗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