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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周公瑾赤壁鏖兵

却说周公瑾听到徐盛、丁奉两位将军说孔明神机妙算到这种程度,周瑜于是有了与曹操联合谋害刘备的心思。鲁肃听到后劝谏说:“都督怎么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废弃大事呢?曹操比刘备厉害十倍,如果不打败曹操,我们就没几天活路了。等打败曹操之后,再攻打刘备也不迟。”周瑜听从鲁肃的话,召集诸位将领听令,先命令甘宁:“带领蔡中和降卒沿着南岸前进,只打北军的旗号,直接攻取乌林地区,正是曹操囤积粮草的地方,深入敌军中,举火为号。只留下蔡和一个人在营帐下,我有别的用处。”甘宁领命去了。第二次叫太史慈吩咐:“你可以带领三千士兵,直奔黄州地界,截断曹操从合肥来接应的军队,然后逼迫曹军,放火为号;只要看到红旗,就是吴侯的接应军队到了。”这两队兵走的最远,先出发。第三次叫吕蒙带领三千士兵,前往乌林接应甘宁,焚烧曹操的寨栅。第四次叫凌统带领三千军队,直接截断夷陵边界,只要看到乌林起火,就用兵接应。第五叫董袭带领三千军队,直接攻取汉阳,从汉川击溃曹操在寨中的军队,看白旗就是接应。第六叫潘璋带领三千军队,都打白旗,跟从去攻取汉阳,接应董袭。这六队船只,各自分别上路了。却让黄盖派小卒送书信报告曹操说:说定了今夜二更时分,只要看到船头上插着青龙牙旗,那就是我黄某的粮船。等等。黄盖一方面送信,一方面安排火船准备妥当。周瑜在背后调拨四只战船,作为策应:第一队领兵军官是韩当,第二队领兵军官是周泰,第三队领兵军官是蒋钦,第四队领兵军官是陈武。四队各带领三百只战船,前面各排列二十只火船压阵。周瑜、程普在大战船上调遣士兵,左边有徐盛,右边有丁奉,只留下鲁肃和阚泽、庞统以及众谋士守寨,等待上报战功。

却说吴侯孙权派遣使者拿着兵符到来,说已经派遣陆逊作为先锋,直接抵达蕲黄地区进军,吴侯自己作为后援。周瑜调遣军队非常有条理,程普钦佩不已。周瑜又派人在西山放火炮,在南屏山举起号旗。一切都准备完毕,只等黄昏时刻。

话分两头说。却说刘备在夏口,专门等候诸葛亮回来,忽然看见一群船到来,原来是公子刘琦亲自来探听消息。刘备请他到敌楼上坐下,说:“东南风已经刮起很久了,赵云去接诸葛亮,到现在还没见到,我心里很担忧。”小兵指着樊口港中说:“一艘船乘着风送过来了,一定是军师。”刘备、刘琦下楼迎接。不一会儿船到岸边,诸葛亮、赵云上岸。刘备满脸笑容鞠躬,问候完毕,诸葛亮说:“现在没有空闲时间,跟你讲述那些曲折经过。之前约定的军马战船,都准备好了吗?”刘备说:“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军师调用。”诸葛亮对赵云说:“赵云你可以带领三千军马渡过长江,直接取乌林小路,选择树林芦苇茂密的地方埋伏。今天夜里四更以后,曹操必然会从那条路逃走。等他的军马过去,就在半中间放起火来。即使不能把他全部杀光,也能杀一半。”赵云说:“乌林有两条路:一条通往南郡,一条通向荆州,不知道他会走哪条路?”诸葛亮说:“南郡形势紧迫,曹操不敢去;一定会来荆州,然后大军往许昌方向回去。”赵云领命去了。又喊张飞说:“张飞你可以带领三千兵渡过长江,截断夷陵这条路,到葫芦谷口埋伏。曹操不敢走南夷陵,一定会望北夷陵去。明天雨停后,他必然会埋锅做饭。只要看到有烟升起,就在山边放起火来。即使捉不到曹操,张飞你这场功劳,想必也不会小。”张飞领命去了。又喊糜竺、糜芳、刘封三人各自驾驶船只,绕江抢掠败退的军队,夺取兵器器械,三人领命去了。诸葛亮起身对公子刘琦说:“武昌是一眼能望到的地方,非常重要。公子你就回去,率领你部下的兵马,陈列在岸口。曹操一旦失败,必然会有逃过来的,就趁机抓住他们,但不可轻易离开城池。”刘琦就辞别刘备、诸葛亮走了。诸葛亮对刘备说:“主公可以在樊口屯兵,凭借高处观望,坐着看今夜周瑜成就大功。”

当时有关羽在旁边,诸葛亮完全不理睬他。关羽想了半天,忍耐不住,就高声说:“我关羽自从跟随兄长征战,这么多年来从未曾分离。今日遇到大敌,却不肯任用我,这是什么意思?”诸葛亮笑着说:“关羽不要怪罪。我本来想麻烦您把守一个最关键的隘口,无奈有些妨碍,不敢让您去。”关羽说:“有什么妨碍?希望能说明白。”诸葛亮说:“昔日曹操对您非常好,您发誓要报答他。今日曹操兵败,必然会走华容道,如果让您去那里,必然会放他过去,所以不敢让您去。”关羽说:“军师太多心了。当初曹操确实很优待我,但我已经杀了颜良,诛了文丑,解了白马之围,已经报答完了。今日碰到他,怎么可能放他走!”诸葛亮说:“倘若您放过了他,那之后怎么办?”关羽说:“愿意依照军法处置!”诸葛亮说:“既然这样,立下文书。”关羽写下了军令状。关羽说:“如果曹操不从那条路过来,怎么办?”诸葛亮说:“我也给您立军令状。”刘备很高兴。诸葛亮说:“关羽您可以在华容小路的高山之处,堆积柴草,放起一把烟火,吸引曹操过来。”关羽说:“曹操看见烟火,知道有埋伏,怎么肯过来?”诸葛亮笑着说:“这正是兵书上说的‘实实虚虚’的道理。虽然曹操善于用兵,但这却可以瞒过他。他看见烟火升起,会认为是虚张声势,只当是吓唬他,肯定会走这条路。将军您不要留情。”关羽领了将令,带领关平、周仓以及五百名校刀手,前往华容道埋伏去了。刘备说:“我的弟弟关羽,义气深重,如果曹操果然走华容道,只怕真的会放了他。”诸葛亮说:“我夜里观察天象,曹操还不应该死。留下这个恩情,故意让关羽做个人情,也是件好事。”刘备说:“先生神机妙算,世间少有能比得上的!”诸葛亮说:“明天大雨之后,曹操必然会走华容道。我现在和主公前往樊口,看看周瑜用计。”留下孙乾、简雍守城,随后就出发了。

却说曹操在大寨之中,和众将领商议,只等着黄盖的消息。当天东南风刮得很猛烈。程昱进去禀告曹操说:“今日东南风刮起,很是不吉祥,希望丞相详察。”曹操笑着说:“冬至一阳复生,是阳气回复的时候,怎么会没有东南风呢?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士兵忽然报告说江东有一只小船到来,说有黄盖的密信。曹操让人赶快叫进来。那个人呈上书信。信中叙述道:

因为周瑜防守得很严密,所以没有办法脱身。现今调拨到鄱阳湖新运到的粮食,都已经装载停当。现在周瑜差遣我黄盖巡逻放哨,已经有了机会。我黄盖无论如何也要杀掉江东的名将,献上首级投降。估计就在今晚二更的时候,船上插着青龙牙旗的,就是装粮食的船。

曹操非常高兴,于是就和众将领来到水寨中的大船上,观望黄盖的船到来。

却说在江东,天色渐渐晚了,周瑜叫出蔡和,命令军士把他绑倒。蔡和喊着说自己没有罪,周瑜说:“你是什么样的人,竟敢前来诈降!我现在缺少祭祀军旗的福物,希望借你的首级一用。”蔡和抵赖不过,大声叫着说:“你们家的阚泽、甘宁也曾经参与预谋!”周瑜说:“他们都是我指使的。”蔡和后悔也来不及了。周瑜下令把他拉到江边黑色的大旗下面,摆上酒祭奠,烧了纸,一刀砍了蔡和,用他的血祭祀军旗完毕,就下令开船。黄盖在第三只火船上,独自披着掩心甲,手里提着锋利的刀,旗上大大地写着“先锋黄盖”。黄盖趁着这一天的顺风,朝着赤壁进发。这时东风猛烈地刮着,波浪汹涌澎湃。曹操在中军远远地眺望隔江,看着月亮升起来,照耀着江水,如同万条金蛇在翻滚嬉戏。曹操迎着风大笑,自言自语说自己得志了。忽然有一支军队指着说:“江南岸隐隐约约有一簇船帆,顺着风向这边驶来。”曹操站在高处望过去。回报说都插着青龙牙旗,里面有一面大旗,上面写着“先锋黄盖”的名字。曹操笑着说:“黄盖来投降,这是上天帮助我呀。”来船渐渐靠近。程昱观察了很久,回复曹操说:“来船一定有诈,暂且不要让它靠近营寨。”曹操说:“凭什么知道?”程昱说:“粮食在船里,船会很重而且行驶平稳;现在看来这些船,很轻而且漂浮。再加上今晚东风刮得很猛,如果有诈谋,拿什么来抵挡?”曹操说:“对。谁去阻止它?”文聘说:“我在水上比较熟悉,愿意去一趟。”说完,跳下小船,用手一指,十几条巡逻船跟着文聘的船出去了。文聘站在船头大声喊:“丞相的命令,南边的船暂且不要靠近营寨,就在江心停住。”众军士一起喊:“赶快放下船帆!”话还没说完,弓弦响,文聘被箭射穿了左背,倒在船中。船上一片混乱,各自奔回。船到了曹操的营寨,隔着二里水面,黄盖用刀一招,前面的船一起着火。火借着风的威力,风借着火的气势,船像箭一样飞驰,烟火冲天。二十只火船撞进了水寨,所撞到的地方,都被牢牢钉住。隔江炮声响起,四下里的火船一起赶到,只看到三江水面上,火随着风飞舞,一片通红,映红了天空和大地。

曹操回头看岸上的营寨,有几处着了烟火。黄盖跳到小船上,背后有人驾船,冒着烟突着火,来捉拿曹操。曹操见形势危急,想要跳到岸上去,张辽驾着一只小船,扶着曹操下到船里的时候,那只大船已经自己着火了。张辽和十几个人保护曹操在小船中,飞快地驶向岸口。黄盖望见穿绛红色袍子的人下船,猜测是曹操,黄盖脚踩船头,手提着锋利的刀,高声大喊:“曹贼别跑!黄盖在此!”曹操连连叫苦。黄盖的船将要赶上,张辽拈弓搭箭,看准黄盖比较靠近,一箭射去。黄盖在火光之中,哪里听得见弓弦响,正好射中肩窝,翻身落入水中。到底黄盖性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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