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买的意思是第一列的买入，比如我有一笔灵石卖给山上，山上就是买入，对，我刚才大概就是人称搞不清楚，这里是山下买入，是自己卖给山下。这边是自己向山上或山下买，对于山上或山下都是卖。也就是说，这第一行的对象是第一列的角度来看的。”

唔，理清楚了，这回总可以分清楚了吧。

那个几成几成是无法变动的，可以先省略，直接当作十成来看，也就是说，这一枚灵石换十文相当于自己用一枚灵石换了她十文钱，这相对于徐娥焕来说，是买。

在买的下面写下了十文钱，情形一目了然，纵着看，徐娥焕出的价最高。这么看确实是得承认徐娥焕是个好人？

可她也不亏啊，买入十文，卖出大概也是十文，不赚不亏啊。

……

他将心中的疑问道出。小和尚回答道：“灵石作为修道者的主要货币一般是流通的，并不会有人真正的拿灵石来修炼，顶多是用于增加府邸灵气浓度和催动法器之类的，然后与他人做交易时，价值就会发生变化，比如您姐以十文买来的一块灵石在他人眼里只值八文，只能买到值八文的东西，这就亏了。”

好吧没错，所以感情一道数学题其实是一道理解题？郁闷的徐酒醇站起身，往回走了。

“那个，施主，不去了？”

“不去了不去了。”

先前那一通分析体现出精练能干的小和尚，此时就像个憨憨。

徐酒醇找到了正斜倚在木桌上的徐娥焕，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眼底始终流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来了？那么就早点走了。”看见徐酒醇走过来，徐娥焕倒是没有在意他去的时间长短，笑着对他说。那种感觉被很好的掩藏起来，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

“嗯。”他轻声地回答了，可是貌似肚子不答应啊，恰在此时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他们已经在外面呆了大半个晚上，还都是跑来跑去之类的剧烈运动，不饿才怪。

徐娥焕听见了这声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来徐酒醇几分带有怨念的眼神，才停下来道：“饿了？那去哪里吃点吧。家里还去不来，边上几个村子也都是被雾笼罩着的，虽然淡一些，但也是蛮危险的。”

笑得出来啊，徐酒醇暗自思忖，这样子笑，徐娥焕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青春阳光的少女了，和前面那略带忧郁的眼神判若两人，在两个完全不同的性格之间转换的那么自然啊。

这也就是说，哪个人格是“面具”？亦有可能，两个都是面具？可是既然是“面具”，那为什么总是帮自己？是为了使自己信任她，便于她利用？

事实证明是徐酒醇想多了，可这是正常反应，毕竟原先的徐娥焕心思过慎。

然后徐娥焕把他带到了一家熟悉的客栈。哦，这家客栈，据说在里面吃东西都是用银子结算的。

里面装修极好，全木结构，就算是这种天气，里面也没有朽烂的腐味，而是始终萦绕着木香，透光也极好，室内极其亮敞，少有几处较为阴暗的地方，也挂着灯笼。

里面也是有好多吵吵嚷嚷的人们，稀奇的是，他们看起来都不像什么达官显贵啊，反倒大部分是糙汉子。

“这些，用一只手都比你强哦，”徐娥焕悠哉游哉地提点到，“这家客栈没妈说的那么夸张啦，这里的掌柜也是位修道的，所以现在还开着，还给修道者打个折。大可安心吃，你姐买得起。”

最终徐酒醇还是只买了一点点，一碗素面，还是自己付的钱，看徐娥焕只是坐在对面吃又不吃，只看着窗外。

好奇地转过目光，只有街道上人来人往。

哎，那个背着大包袱的人好像有点熟悉，在哪里见过？他进了边上的那间低矮的平房，有三个身着儒裳，文质彬彬的人迎了出来。

作揖行礼半点礼数不缺，那人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去。

“雾妖母妖被杀了啊，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徐娥焕颦着眉头道。

徐酒醇差点将吞到口里的面咳出来，这么说起来，都忘了还有李春宫这个人了。

让嘴机械地咀嚼着面，脑中调出面板，那个熟悉的面板上正开着一个小窗，小窗上显示着清晰的图像，四个人呈现在上面，没错，这图像正是“小恶魔”传过来的，它一直如影随形地跟在李春宫身后。

李春宫也不是不知道有小恶魔的存在，只是关于图像功能还未向李春宫开放，所以由于思维受限——过去嘛，根本没有摄像这个概念，记录的方法也就只有写和画，修行者脑子再好使也没法子跳过几十个世纪去看未来（此时西方已经有了留影晶石的概念）——根本没有往监视这个方面去想。

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好像是在聊“功勋”“灵石”之类的，应该是开了隔音用的结界，所以听不清楚。绝对是李春宫在和儒家讲报酬吧，真是的，这也不是什么隐秘话题啊。

没用多久李春宫就出来了，手里有一只紫底金线，绣有很多云雀纹的乾坤袋，精致小巧，一看就不是凡品，只是这式样，像是女性用的东西。

李春宫一老爷们，当然不好意思拿出来，很快就收进袖子里。

徐娥焕震惊的发现，李春宫竟然不会用袖里乾坤诶……

那徐娥焕是怎么学会的？还是说，其实徐娥焕天赋异禀，而且有个惊人的后台？

说起来，自己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徐娥焕上辈子是怎么样的人呢，只知道她与名声狼藉的“青衣教”有瓜葛。

而且既然她能拿到《逍遥游》作为功法，那肯定是道家的人，或许是天师级别的？《逍遥游》在前世是庄周写的，是《庄周》首篇。

这个世界有道家，也不知道庄周是怎么样的人。

徐酒醇的目光被李春宫的灵觉察觉到了，疑惑地抬起头，看向视线所传来之处。

结果就看见像是在发呆，又不像是在发呆样子的徐酒醇，以及托着脑袋，露出半边脸的徐娥焕。

好呀，还正想着向你们来讨债呢，快还我的灵石！

他抱着兴师问罪的想法，冲上楼去。倒没采用直线距离，这样有点冒犯主人，从入口乖乖地上楼。

然而，才远远地瞅见徐娥焕，就起了炫耀一下自己的“英雄事迹”的心思——自己可是打败了四只雾妖母妖的人。

于是，口一顺，连招呼都变了味。

“呦，姜……徐娥焕，怎么样啊，打了几只小喽啰？”

这是一句不可回答的问题，回答了几个，那就是承认了自己打的都是小喽啰，还可以顺带嘲讽个数之少。

而不回答，那就相当于任由李春宫发挥，像“啊，你不回答那就是太少，少到自己都不好意思回答。”，不管往多坏的地方说都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不管回不回答，都是蛮丢脸的，根本就没有应对之法……

徐娥焕转过身，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迎面走来，看着很熟悉的人，原先想问问自己是不是认识他，但听了这一番话，就立刻打消了示好的念头，说出了一番李春宫意想不到的话来。

“你谁啊你？我跟你很熟吗？莫名其妙的上来搭讪，难道是个花花公子？哦？（语气上扬）呵！（着重）真的是你以为你谁啊，上来就说这种话，不知道你口臭吗？”

他张了张嘴，又没话可说。徐娥焕说这话时面不改色心不跳，那迷惑的眼神略带着嫌弃，就好像她说的都是真的一样……

难道徐娥焕失忆了？

内心崩溃，没想到徐娥焕竟然选择了跳过自己的问题，而是防守围攻，虽说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但也让自己陷入窘境。

若是效仿徐娥焕的做法，不是不可以，看过围棋没，重复就相当于自己认输了！

不是吧，明明自己应该高兴徐娥焕她没法给自己下台阶，自己的语言攻击能力又增强了，可为什么感觉自己又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