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npc。”陆笛咀嚼着这两个从来没有听过的词汇。
这一会儿,肩膀上的肉又被剜掉了两块,脚下血流成溪。
疼痛感从未间断,很痛,一直都那么痛,持续着持续着,就变成了麻木。
“是的,你的理论是对的。”
“你们活在虚拟之中。”
说话的是那位头上顶着一天不导积阳德,两天不导积积阳阳德这一长串名字的管哥。他一边说话,一边抽出了一柄快有一人高的重剑,重剑通体朱红,剑柄上镶珠,造型那叫一个吸引眼球。
陆笛清楚的看到,他只是做了一个拔剑动作,便拔出了一柄剑。
之前他身上是没有这把剑的。
侩子手手中的小刀一直在划拉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搬开陆笛的肩胛骨,将内侧残留着的小块肉渣剃了出来,务必要做完美无暇。
毕竟上方有大人在看着,可不敢偷懒。
而陆笛与两位玩家的对话这一行为,侩子手注意到了,周边镇民也注意到了,但没有人会在意。
都只是当成将死之人在疯言疯语,毕竟谁会与空气对话呢?
管哥持着重剑道:
“我们正是创造了你们世界的人,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请求我,我把加害你的这些人都杀掉。”
陆笛沉默了。
按照血债血偿的理论,这些人杀了自己的全家,现在自己要杀他们没什么不对。
边上的士兵打了一个哈欠,从早晨站到正午确实有些疲了,百无聊奈的踢起了脚下的人头,左脚传到右脚,右脚又传回了左脚。
而在钟楼上方,早有下人热好了梨花酒,搭配上烤炙得焦黄的猪肘子,再取几串又大又圆汁水还足的碧绿葡萄,用大盘子盛着,端了上来。
杨渊选了其中最大最肥的一根,拿起刚啃了一口,就发现下方陆笛的眼睛在转动着,先是扫视了一圈底下的士兵,现在来到自己的身上。
那眼神就好像逢年过节的农场主正在挑选着自己养育着的家畜,这只该杀吗?这只还可以再长长。
可他这会儿不正在被割肉吗?
他歇斯底里亦或痛苦求饶都是应该的,可为什么?是这种眼神。
心中顿时生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手中的猪肘一下子就不香了,刚啃的一口肉还在嘴里都不愿意下咽了,直接吐了出来。
镇长察言观色,一看杨渊神色不对,立即上前道:“大人可是没有胃口?”
毕竟下方人头滚滚,内脏横飞,还正在进行着有悖人伦的酷刑。
杨渊摆摆手,放下了猪肘,拿起美酒畅盈了一口:“无碍。”
又问道:“你且说说,这逆贼陆笛,是否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镇长笑道:“大人多虑了,行刑了这么久,真要有同伙来搭救,何必要等到现在还不动手。再说,那陆笛从早上到现在,光就流的血只怕不下十斤,现在就全凭一口弥留之气吊着,早已药石难医,那口气散了,也就去了,这种情况,便是被人救了,也是尸体一具罢了。”
杨渊点点头:“这就好。”
又道:“这逆贼意志确也顽强。”
“可不是呢,从上了绞刑开始到现在一声不吭呢。到死了,却说起胡话来了。”
“大人,我再敬你一杯。”
钟楼之上,酒醇,肉香。
钟楼之下,侩子手刀子都用得有些卷刃了,赶紧又换了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