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瑁走到殿陛左近,看着还在争吵不止的二王,想起刚刚二殿下独自来进谏皇帝的事,不由叹了口气道:“只怕以后,多事了!”
看了一眼还在关注广川王二人的咸阳王,张瑁收起心思,走到咸阳王近前,弯下腰说道:“殿下,陛下有旨。”
正在观看入神的咸阳王回过头,看着张瑁:“陛下……”下意识看向御座,陛下不在。急忙站起身,说道:“至尊呢?”
“方才二皇子偶有不适,陛下送着二皇子去了偏殿,临行前吩咐下官传告殿下,今日宴会就由殿下代陛下监主。”
咸阳王可不笨,稍稍一想就意识到二皇子是否有病不清楚,皇帝这么走了,是不好留在这里。
“遵旨!”
既然要代表皇帝主宴,就不能再看着广川王和西河王闹下去,否则就是失职了。咸阳王走上殿陛正中,双手击掌,“啪”“啪”之声突兀的回荡在殿中。下面众人回头看向殿陛,发现皇帝不在了,咸阳王高踞其上。西河王正与不知尊长的广川王就佛道正邪之分互相攻击呢,骤然看见咸阳王后面的皇帝不见了,也醒了过来,顾不得再跟广川王对垒。
“咸阳王侄,陛下何在!”
“正要告知王叔,至尊因二皇子有疾,心中担忧,不能再与我等宴饮,已有旨,暂由小侄主宴。小侄既奉王命,不敢不尽心,还请王叔暂息怒火,就不要与广川王兄一般见识了。”
下面众臣感觉皇帝走的无声无息,好不突然,顿时议论纷纷,一些人对二皇子突发疾病感到诧异,一些人对皇帝一言不发就出殿感到不适应,这跟陛下一向举动必以礼的过往不合啊!虽然以往皇帝太后举行宴会,都是做个样子,随便吃几口就走,免得下面吃的提心吊胆放不开。但是像今日这般不让诸臣拜辞就出殿的事,以前还没发生过。
离殿陛不远处的李冲和郑羲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刚刚他们虽然看了二王的闹剧,可是也有分心关注皇帝的举动,也看见皇帝拉着二皇子走下陛阶,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当然不会去陛辞找不自在。
咸阳王看着下面又议论起来,说道:“今日宴饮,本当共聚一堂,彼此亲和。就不要为了一些旁枝末节争论不息了。”
因为是太后丧期,虽然举行宴会,但是与平常的大宴还是有些不同的,第一是,菜式没那么精美,都是些简单的菜式,多为肉食。二是减去了观舞音乐这一道节目。虽然少了不少乐趣,不过这么多人一起欢宴,一年里面也少有,众人互相敬酒喝词,所以现场气氛还是很浓烈的。
咸阳王回到座位上坐下,正准备一饱口腹,他今日早上因为要主持仪式,害怕中途如厕这些问题,连水都不敢多喝,忍到现在也是口渴腹饥难忍,是以坐下之后就拿起案上的匕首从食器中叉出一块肉,准备垫垫抗议多时的肚子。刚刚吃几口,就看见旁边走来一个孩子,抬头看了一下,是三皇子拓跋恪。
咸阳王放下木箸和匕首,缓了口气,说道:“贤侄怎么不吃些,找为叔何事?”
拓跋恪有些吞吞吐吐,说道:“王叔,我想去看看二兄,可以吗?”
咸阳王看着这个三皇侄,用手巾擦了擦嘴角,笑道:“皇侄虽然年幼,却深体弟恭之理。好!去吧!为叔准了。”他作为主宴者,有人离场,都是应该告诉他的。所以拓跋恪才回来向他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