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陛下也知道这件事,才赐下这些珍珠。曹贵人心中叹了口气,接过拓跋慎手中的珍珠盒,放在一边,拉着拓跋慎坐在矮床上,看着阿荷关好了门,面色有些忧郁,说道:“有件事,阿姨正要与二郎说。”
“何事?阿姨请直说,可是儿有何做的不好之处,还请阿姨相告。”
曹贵人迟疑了一下,说道:“今日,左昭仪来了。”
左昭仪,她来做什么?她可是向来少与他人来往的,以前一年中也不一定会来一次。想起前两天去紫宫寺,出来时陆光说的话,心下微沉,急忙看着曹贵人问道:“左昭仪来这里做什么?”
曹贵人咬咬嘴唇,侧了下身子,避开拓跋慎的目光,眼中微有泪光闪现,看着一边的灯烛,道:“左昭仪说,想要二郎去她的中音殿。”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儿离开阿姨吗?”
曹贵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阿姨怎么回她的?她有胁迫阿姨是不是?”拓跋慎拉着曹贵人的衣袖问道
曹贵人回过头,看了拓跋慎一眼,说道:“左昭仪为人还是和善的,倒是没有胁迫阿姨什么。”
“阿姨答应她了吗?”
“嗯!冯家势力大,可不是阿姨这家世偏微之人能比的。二郎去了她那里,日后也能有个好的前程,陛下素重冯家,你认了她做母亲,日后即便封王也能多些食邑。”
拓跋慎看着曹贵人,然后站起身,拿着皇帝所赐的珍珠盒说道:“这是陛下的抚慰吗?他便自己不能来这里看看阿姨吗?还要儿带着回来。”说着打开盒子,将珍珠盒反过来,一颗颗珍珠掉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曹贵人被拓跋慎的举动和语气惊住了,在她的记忆中,还从没见过拓跋慎做过这种失态的事,说这种近乎犯驾的话。旋即清醒过来,小声呼道:“二郎这是做什么,若是被人看见,我母子真要永不相见了。”说着蹬下身捡地上的珍珠。
拓跋慎上前拉住曹贵人的双手,气道:“母亲现在还说什么『母子』,儿若去了中音殿,母亲又哪里来的母子之情。”
“母亲养育儿数年,其中情义,岂是左昭仪几句话就能抹杀的?趁现在陛下还没有明令,母亲和儿一起去求见,陛下素重礼仪,我母子哭求,定能使陛下转意。”
“陛下既是已经做了决定,如今又赐下珍珠,岂容悔改,二郎若去,既不能挽回陛下心意,又徒然惹怒陛下。”
“儿若不去,岂不委屈了母亲?我母子尚有相见之期吗?这清潇院儿可还能再来吗?”拓跋慎看着曹贵人的眼睛,说道。
曹贵人勉强笑了一下:“自是有,昭仪还是明了我母子数年亲情不易,答允你每月都能在这里住上十日。我也是得了她这个话,才下了决心应了她的。”
“昭仪位份高,母家家世又好,说不得以后就是做皇后也未可知,你若是去了,或许就能成为陛下嫡子,岂是在阿姨这里做个庶子来得好。”
“阿姨……”
“二郎,你听着,这事阿姨想了不少时辰,虽说不告诉你,就做了主不好,只是这次机缘难得,阿姨也只好私自做主了,还望你记得阿姨好意,莫要怪我。”
“母亲……我……”
“好了,快去睡吧。明日说不得陛下就要宣布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