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李贞公之后,是在下失敬了”拓跋慎拱拱手微礼道:“李公为朝廷镇关中,不幸罹难。本欲前去为贞公礼拜,未想偶遇李娘子。”
李娘子肃拜还礼,道:“小女子代家父谢郎君,未知郎君可是我家世交?”
李娘子见拓跋慎身穿胡服,又是数百人护卫,看起来方才说话的秘书官也以他为尊,现在又口称朝廷,看起来鼻屎皇族子弟,才想问问拓跋慎是哪一家王公子弟。
“正是,族中姑母为李氏妇多年,一直不得便宜,今日途经赵郡,正要前去拜访。”
“原来是家中亲戚。小女子失礼了”李娘子又行礼道:“今日突遇灾厄,幸遇郎君才得免大难,待进城得见家父,定要多多谢过郎君。”
“李娘子可识得那恶徒?为何白天行劫?”
“这”李娘子微微低头,脸色显得又气又羞,有些支吾道:“这人是本郡太守次子。小女子数日前带着家仆去信都探亲,前日收到家父来信,说是有贵人上门拜访”说到这里,李娘子恍然过来,面前这位大约就是父亲说的贵人了。
本来她还以为是家中长辈在朝中结交的权贵势要,没想到会是个比自己还小的郎君。
拓跋慎听完李娘子前面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太离谱了吧,太守家的公子跑出来劫李家闺阁娘子。这可不是那些无权无势,被人抢了女儿除了以头抢地以外毫无办法的平民家庭女儿,而是本地豪族啊!郑道昭,李彪等人也是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之极。
但看这李家娘子脸色,想来这其中或有隐情不好对外人说。不过这冯太守的次子竟然敢劫李家的娘子,无论如何都是触犯了王法,还与李家结了大仇,胆子着实不难道他就不怕出大事。
“于卿,还是先派人去通知一下李家为好,以免李娘子父母担忧。至于这个太守家二公子,待进了城之后再执送太守官署好了。”
“是,下官这便遣人去。是否即刻启程?”
拓跋慎点点头道:“甚好!”看着李娘子忽又有些为难起来,这李娘子总不能步行吧?他们这边全都是男性,又没有多余的马车,他倒是有两辆车存放着行礼和书籍,只是里面放的东西太多,重新取出来太耗费时间了。
“此地距平棘尚有不少路程,李娘子可先乘我这车乘。我正欲有事请教郑卿,正好可与郑卿同乘。”说完也没等你娘子同意与否,就向着郑道昭的马车走去,又对李彪道:“李公也可同乘一车。”
李娘子既然猜测到了拓跋慎的身份不简单,又见他的马车规格远超她所见的那些民间车乘,本欲推辞,却见拓跋慎已经走开,只好怀揣着几分小心,几分好奇,登上了重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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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慎之所以找来李彪和郑道昭同乘,也是想再理清一下赵郡李氏的家族亲疏关系,之前他只是粗略问了李彪一些李家大致情况,眼下马上就要到平棘,还是多做些了解的好。李彪和郑道昭都是世家大族出身,郑道昭就不用说了,他们家几年后在定四海族姓之时,位列汉族四大族姓之一,与代北八姓同等。现在虽然还没有四大姓的说法,但是崔,卢,郑,王,包括李氏之间联姻的事情已经非常频繁,对这些家族的亲疏关系也比一般人知道的多。
李彪呢?出于顿丘,乍听起来也是一大豪门,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是顿丘李氏出身呢,实则没什么关系,也没听说李彪与顿丘李氏有联宗的事。李彪虽然不是名门子弟,属于寒门出身,但是他就在久在朝中,又长期在秘书省任职,知道很多一般人不知道的事,也可以说是消息灵通那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