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囿于见识,还不懂什么叫皇家威仪,还是被气势所摄,自从上了车以后,就倚偎在卢氏身边,左手拉着卢氏的衣袂,右手拉着李娘子的衣袂,不时偷看一下拓跋慎,每次拓跋慎察觉之后看过来都会转头看向别的地方逗得拓跋慎和李悦祖夫妇哭笑不得。
“谧弟平素也如此好静吗?这倒不像是八岁稚子。”拓跋慎对李悦祖问道
李悦祖看着坐在妻子和女儿中间的李谧,捋须笑道:“二郎弟生性好动,常常与族中子弟打闹。没想到自上了殿下的车后,竟是如此安静?”说着和妻子卢氏对视,两人都轻笑了起来,只是其中意味只有夫妻二人能体会。
不要说李谧一个幼童安静如斯,即便是他们这些论起年纪,在这车中几人之中算是长辈的人来说又何曾不如此。拓跋慎虽然表现的很客气,好说话,但是皇子的身份,不似其年龄的成熟感依然让夫妻二人不大自然。
拓跋慎本也考虑到了李悦祖夫妻同乘的尴尬,只是李谧是沧水公主的儿子,不是一般孩子,拓跋慎当然要邀请李谧一起同乘。李谧年岁拓跋慎自觉不会跟个八岁孩子玩一块儿去,可是李悦祖又是个男人,更没有照看小孩子的能耐,最后拓跋慎只好连卢氏和李娘子一同邀请同乘。好在他这车比一般车宽大很多,即便再来几个人也不会有拥挤感。
为了减轻李氏夫妻的拘束感,拓跋慎站起身离开自己位于正中的位置,坐到李悦祖身边,正好面对着李娘子的位置。正中的位置的确会给人压力感,不如坐在一边,这样给人在心理上的感觉会轻松很多。
“慎听说,夫人母家阅为范阳卢氏,可是么?”拓跋慎目光在李娘子的面上掠过,看着卢氏问道。
卢氏没想到拓跋慎会主动问话,愣了一下,答道:“正是,家父为故范阳惠侯,家兄今在都中为秘书令。”
拓跋慎只听别人说李悦祖夫人母家是范阳卢氏,没想到她竟是卢渊的妹妹。
“慎在宫中多次见过范阳侯,范阳侯工善书术,宫中诸殿,多是由范阳侯所题名。家父亦以卢侯手书遍赐我兄弟习练,常奖卢侯忠诚之志。出京之时,听说范阳侯将要加为我第五叔王师。”
“家祖,父兄蒙天子信重,得以末才效力朝廷,以微功分赐官爵,使卢氏门楣不坠尘土,卢氏深感朝廷之德。家兄幼蒙父训,使职忠勤。今得殿下之言,可知家兄不忘父训,异日妾返范阳,必将殿下之言告于家父墓前。”
李悦祖看着与妻子卢氏交谈的拓跋慎,再看看在卢氏身边的小郎弟李谧,想起昨夜世父李安世所言,顿感世间或许真有天命之说。相似之年,既有如李谧一般童稚之儿,也有二皇子这般天纵英姿之才。若非以天命相论,实难理解。
看着微微注视着拓跋慎的女儿,李悦祖心道:“看来今晚有必要去一探郑道昭之意,其以秘书郎官充任使臣,必是受了郑羲之意而为,想必自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