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言重了。”萧赜道:“我家祖孙数代受刘氏旧恩,本欲全身以报。不想刘宗骤去天心,使朕父子衷怀不遂。其后祥瑞频现,又加禅诏屡降,先帝不敢违天至怒,故不得不屈从天意,告天而受万民省察。刘氏旧日天子,本朝孰敢斯忘!至于封建汝阴,亦乃三代故事。朕与太妃誓约,有齐室一日,当不绝刘氏血食。”
“妾代汝阴王多谢陛下不忘刘氏旧德。”谢梵境礼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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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慎几人听萧赜一片“苦衷”自诉,心中嗤笑。看这场面不知情的还以为一家亲呢!
以眼神示意李彪等人后,拓跋慎起身,先与谢梵境和刘胤“母子”相互道礼,之后便提出暂且告辞。萧赜也没有多做挽留,就让萧子卿带他们去了偏帐休息。
萧子卿身兼侍中,当然不好离萧赜太久,只送拓跋慎到了偏帐后,吩咐人送了茶水后就告辞回去伺候萧赜去了。
见萧子卿走的没影了,拓跋慎四处看看,发现四周人来人往,除了一些不认识的官将之外,还有很多南朝太官署之人这主帐是用来进行大宴会的,所以今日一早一直都有南朝太官署的人来往忙碌。
几人各端着茶盏,找到一个相对宽阔隐蔽又没多少人来往的地方后,四人相对而坐,拓跋慎与李彪相对,蒋少游和于忠相对,好随时观看周边的动静。
将茶盏放在嘴边,拓跋慎微低声问道:“这汝阴王所为何来?李公可没说过。今观其年岁甚幼,难道是刘氏遗腹之子?”
李彪一边喝茶一边低声答道:“殿下不知,这汝阴王本是刘氏逊帝。太和二年,萧道成篡位之后,以逊帝为汝阴王,将之与太后王氏迁往丹阳县幽居,不过一月之期,便潜人阴杀逊帝于丹阳。王氏其年十月也为萧氏所害。刘氏所余子弟也于此前陆续被杀,建康城中已无刘宗。现今的汝阴王刘胤,乃是王氏死后,萧道成为刘氏所立,以承汝阴王系。至于刘胤其人,世传亦为彭城刘氏出身,至于其生身父母,却不得而知。外间传言,萧道成杀王氏,一为防王氏纠刘氏旧臣谋反,二为王氏坚拒不从其乱刘氏血脉之故。其间真假,外人已不可论知。”
拓跋慎点点头,将茶盏放在地板上,说道:“卿昔年可曾见过这刘胤?”
“却未见过,只听说刘胤为萧氏幽囚丹阳,其王邸六品以上属官,皆为齐主所置,王邸护军竟达七百余。丹阳本为萧氏旧宅所在,因萧道成家冢即在丹阳,其地守陵之军可达万余,而于汝阴王邸置七百人,毋乃过矣!”说道最后,李彪有些感慨起来。
若李彪所言是真,可见萧赜对这个不是刘家子弟的刘胤也是抱着预防万一来对待的。
想想也有些道理,毕竟皇帝也是有敌人的,何况萧氏这种靠着政治斗争杀门屠户上来的,有几个仇家盯着一点不奇怪。除此之外,有些政治上不得意的人,偶尔也会脑抽想着另辟蹊径上位,抱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想法去借着刘家的大旗来搞阴谋,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会出现的。
至于李彪前几次来都没见过,可能是因为刘胤年纪太所以没让来,也有可能是李彪正好没碰上。刘胤既然是拿来做吉祥物的,自然也不能一直藏着掖着不让见人,偶尔露露头也是政治上需要的。只是李彪巧合没遇上罢了。
知道了想知道的,拓跋慎就没有再聊这些,而是专心喝茶品茗起来,坐等时刻。
一盏茶刚刚喝到一半多,就听见冈下鼓台处传来“咚咚”不断的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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