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甲骑的出现,不仅震撼了拓跋慎几人,就连宣武场外的建康士民也人人振奋起来,不少人涌向高地,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不管这种骑兵在战场上表现怎么样,就这卖相就不一般,也难怪他们如此兴奋。
萧赜看着这些军旗招展,疾驰电掣的骑兵队列和兴奋的百姓,不觉抚须轻笑,指着下方骑兵笑谓诸臣道:“昔日魏武伐荆州,发铁骑五千,一日夜间驱策三百里,刘玄德仓惶不得自顾,抛妻弃女往奔襄阳,亦可足见马军之力。”说着对拓跋慎问道:“北朝擅使马军,以北使所见,本朝甲骑可堪战否?”
“确为强军劲旅,只未知贵朝此等甲骑尚有几何?”拓跋慎回过头,说道。
萧赜笑笑,对着萧鸾道:“萧仆射可为北使解惑。”
萧鸾道:“似此等雄军,小有五万余。”
拓跋慎听了,故作沉默片刻,说道:“五万甲骑,不可不说众,亦足以悍边。想来历年互市,贵朝所获马匹甚多。本朝多年于贵朝官市,售马不可谓不多。贵朝既有五万之众,何以多次面告我朝使者,只说马匹不敷用,要求本朝多出良马?”
“北使所言有差。道经有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贵朝牧马之地,西起凉州,东达辽西,所估马数不下二百万,而每年官市。少则数百,多也不过千匹,且多驽钝,难堪驱使。本朝多次遣使,忘贵朝以官市为重,多加良马,却屡为贵朝推诿严拒。此事非止有违古训,亦有失和亲之意。”
萧赜听了萧鸾的话,不由点点头,正色道:“萧仆射所言,虽有冒犯之处,然所说不为虚妄。历年以来,两朝互市虽说有来有往,只是贵朝所给,多为皮革之属,于马匹多有不足。朕以互利之故,广开边市,乃为两国互通有无,也使南北商途庶无阻滞。且北朝每年所增之马,动有十万,何汲汲于三五千数?”
“十万之说,必是小人误陛下视听了。陛下当知,自汉末以来,气象大异前代,江北月间即起寒风,河朔之地即草木枯黄,河水也渐断绝,乃至群马无所就,多有冻饿而死者。四渎黄河,长江,淮水,济水之中,唯江水未冰,此为陛下眼前所见。南晋之初,慕容氏履冰渡渤海征辽,此事陛下亦当知之。淮水,渤海尚如此,况云,朔,凉州耶?此天时所难,非外臣托词。此是一条。”
“二者,凡马,必有强弱之分,强者驰逐疆场,弱者行于山道。十万之马,相之堪取者不足半数,余者唯驾车役使也。”
“三者,本朝北有蠕蠕,高车,东有高丽,西有吐谷浑,此数者皆非等闲,且远在千里之外,多为来去如风之辈。故而马匹虽多,自用尚有不足,何能及贵朝!是故贵朝屡求马,三五百尚能搜检,若再要多,诚为难矣!此三情还望陛下多加体谅。”
萧赜见拓跋慎伶牙俐齿,沉默不语。这些话他所派出的使者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可是在战马的买卖上,北朝一直不松口,刚刚萧鸾开大口,说有五万余,实际上也就一万多些,就这些甲骑留了一半在建康戍守。另一半则安置在南兖州以防北朝进犯。
李彪见拓跋慎没有结下萧赜的责问,松了一口气。又怕萧赜恼火,忙笑道:“陛下若欲加购良马,外臣可书奏本朝。只是,此事非一二刻可议。外臣等意在建康多加盘桓,陛下可遣使商议。”
拓跋慎也道:“陛下若有意,外臣可代为禀知。”
商议就商议,不就是多费点口舌吗?我又作不得主,最后还是白白浪费你的时间。
萧赜见拓跋慎这么说了,脸色好了些,说道:“如此,朕感北使好意”说着,对萧子卿道:“云长,此事,你可与北使相商,勿负朝廷王命。”
萧子卿与拓跋慎闻言,都面色一滞。
“臣谨奉诏!”
打感情牌吗?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