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玛斯雷震惊的喊道,这个坏消息还没有传到无尽之海对面的达纳苏斯,很少有暗夜精灵知道。不过迪亚戈倒是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无法说出来,事实上,他正配合的作出一副同样震惊的表情。
“当时暴风城乱成一团,但在伯瓦尔公爵和本尼迪塔斯主教的支持下,国王八岁的儿子安度因·乌瑞恩继承了王位,但年纪尚幼的他无法胜任王国事务,只好交由在联盟中有很高声望的圣骑士伯瓦尔·弗塔根公爵代为执政。当时我们都认为国王的失踪只是暂时的,他随时有可能返回。
但是时间过去了很久,我们也没收到任何有关于他的消息。而失去了国王的约束,那些不思进取的贵族们开始沉溺享乐起来,再没人关心政务。这使得缺乏帮手的弗塔根公爵对政务束手无策,说实话,他行军打仗是把好手,但对于治理国家,他只能算是个愚蠢的菜鸟。”温德索尔嘲讽的说道,但他同时也没忘了自嘲,“不过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事实上,我们这些大头兵出身的家伙大都对政治一窍不通。”
“那后来呢?”玛斯雷不失时机的插口道,他是个非常合格的听众,这个问题插的很是时候。
“后来?后来那个女人就出现了——那个女伯爵卡特拉娜·普瑞斯托。她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困扰伯瓦尔的麻烦,并因此得到了他的赏识和信任,甚至把处理政务的权利交给了她。”温德索尔从行李包里抽出一个酒壶,狠狠的喝了一大口。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把手里的酒瓶递给了玛斯雷,后者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玛斯雷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纳闷的问道。说实话,迪亚戈猜测他此刻的注意力完全已经被瓶子里的酒吸引了,这句话只是下意识的问的。
“是啊,我们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事实证明,我们都错了,错的非常离谱。因为几个月之后,我们发现整个暴风城的领地全都乱成了一锅粥。西部荒野的迪菲亚兄弟会在掀动暴乱,暮色森林死人复活,赤脊山兽人入侵。虽然没人把这些事情和那个女人联系到一起,但是我还是发现,有一些从这几个地方抽调兵力的命令是这个女人自行发出的,伯瓦尔甚至都完全不知道。”
迪亚戈感觉自己的兴趣也被勾上来了,说实话,当事人讲述亲身经历,比见诸于文字可有意思多了。
“然后呢?”他好奇的问道。
“我试图向伯瓦尔揭穿真相,但是我发现,伯瓦尔这个蠢货根本听不下我的意见,他认为我是在杞人忧天,他甚至拒绝了调查卡特拉娜·普瑞斯托来历的提议,除非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玛斯雷喝完瓶子里的最后一滴酒,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她来自哪里,她为什么要这么干,一直到我听说有龙类出现在燃烧平原,这让我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他抬起头,仰望着星空,眼神里写满了怀念与骄傲,“那时候我还是洛萨爵士手下的一名大头兵,就参加了一次突袭麦迪文之塔的战斗,你们应该都知道的,那些事情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甚至整个联盟都知道,你们跟随着洛萨爵士和卡德加大法师突袭了卡拉赞,杀死了堕落的守护者麦迪文。”玛斯雷几乎要激动的全身发抖,毕竟他眼前的是一位从传说里走出来的英雄,而这位传奇正在给他们讲述那段历史,那段他亲身经历的历史。
“但是没人知道在那次战斗中,我从塔中的幻像里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我注定要死与黑龙之手,所以当我听说燃烧平原有龙类出没时,我知道,我的宿命来了。我启程前往那里,即使卡特拉娜·普瑞斯托禁止我带走一兵一卒。而那个时候,伯瓦尔·弗塔根一言不发,我想,他可能认为我疯了。”
“但是我知道自己没疯,而正如我猜测的那样,我在燃烧平原得到了一些情报,但随后就被黑铁矮人逮住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他从放在一边的包包里取出两块石板,抚摸着上面的龙语文字。他看上去非常平静,但迪亚戈感到他眼神里喷射出的愤怒几乎如同实质,“这些龙语文字记录了那个女人的真名——奥妮克希亚,可以逼迫她现出真身。她,是一头黑龙。”
仿佛一个霹雳划破天空,听完这些话,营地里一片死寂。这简直匪夷所思,即使是那些最富想象力的人也不可能想到:现在是一条黑龙在实际上控制着这个人类的国度。对于人类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事实上,如果不是迪亚戈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他也会被吓尿的。
所有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他们默默的坐在这里,听着风声穿过岩石和树梢,在夜色中不停发出刺耳、凄厉的声音。
“有些不太对,野草在传递给我危险的信号。”玛斯雷突然说道,他支起耳朵,仔细倾听着风声中的动静。
迪亚戈探出头去,看到他入夜前设置陷阱的地方正爆出一团火焰,空气中隐隐有毛皮烤焦的味道传来。
他跳了起来。
“这不是风的呼啸声!”他大声喊道,“这是野狼的嚎叫声!那些狼已经来到坡脚下了!”
玛斯雷和温德索尔也爬了起来,从凹坑边缘向山下看去。他们看到山坡下有许多不怀好意的眼睛闪闪发亮,有些甚至已经爬到了半山腰。它们绿油油的眼睛看着山上的众人,彷佛正打量着美味的猎物。接着,它们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召唤所有的狼群开始攻击。
狼群咧开大嘴,猛地山上扑了过来。就在那一瞬间,传来一声如同雷鸣般的枪声,迪亚戈开火了。在一声凄厉哀嚎之后,冲在最前面的头狼一头栽倒在地上;一个巨大的伤口出现在它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