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谢谢您的仁慈。”女人转过头,满脸感激的说道。
她又低下头,关切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药剂师嘴角的嘲讽。
药剂师并没有离去或者做些其它的事情,而是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笼子里的夫妻俩。迪亚戈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几分钟之后,仿佛突然之间,那个男人“嗬嗬”的喘息了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一般。
“亲爱的,你怎么了?”女人惊恐的尖叫道。她紧张的把男人搂紧自己的怀里,试图让他感到舒服一点儿,但变得力大无穷的男人一把把她推开了。
男人像离开水的鱼一般剧烈挣扎着,但是体内的毒素太过猛烈,几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不再动弹了,死鱼一般僵直的躺在地上,只有双脚还在轻微的抽搐着。
女人悲从心生,忍不住号啕大哭。
“这根本就不是治疗药剂,这是该死的毒药!你这个该下地狱的骗子!”女人突然扑向栅栏,绝望的诅咒道,亲手把爱人毒死的事实就像毒蛇一般噬咬着她的内心,让她几近疯狂!
然而就在她的哭号声中,男人的尸体突然从地面上慢慢的爬了起来。
听到动静的女人转过身,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
那个男人的皮肤开始变成一种烂菜叶般的黑绿色。他站起来,摇了摇头,似乎在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最后茫然的转过头,然后看到了自己的妻子。他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看上去好像饿坏了似的。
“憎恶,快把这个女人赶出去!”他艰难的喊道。
但憎恶一动不动。
随着一声呻吟,他伸出指头揪住了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大团的头发从他的头顶脱落下来,露出下面已经变成青色的皮肤。皮肤下的血管就像蚯蚓一般蠕动扭曲着。
他的妻子迟疑地问了一句:”亲爱的,你还好吗?”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仿佛在抗拒着体内的什么东西。当他的妻子犹豫不决地向前踏上一步时,他挣扎着咆哮了起来:“别再靠近我!”
对丈夫的爱使得女人无视了他的抗拒,继续朝他走了过来。他粗暴地把她一把推开,力道大得惊人。女人像一束稻草一样飞撞到栅栏上,慢慢滑下来,瘫倒在地。
“往后站。”男人现在几乎是在用嗓子吼叫。他环抱着双臂慢慢靠后,直到背部顶在笼子的栅栏。他痛苦的呜咽着,然而脸上流下来的却是暗红色的血泪。
迪亚戈终于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了。虽然他知道人类感染天灾瘟疫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在他面前时,他却只感到一阵阵毛骨悚然,然后随之而来的是燃烧的怒火。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渴望着一把火烧掉这座扭曲而邪恶的城市。
他转过头,看到玛斯雷和血矛两个人也正凑在小窗户前,注视着这一切,眼神里喷射着熊熊的怒火。
“快点,玛斯雷,快弄开这扇该死的门!”迪亚戈急促的低声说道。玛斯雷低下头,一条藤蔓从他指间萌发出来,往着锁孔延伸过去。
在铁笼里,男人抬起手,蘸了点嘴角的血液,嘶嘶的低吼着。残存的理智与对血肉的渴望在他心中持续对抗着,使他的脸看上去时而平静,时而狰狞。然而几分钟之后,他还是把手指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吸吮起来。仿佛受到了恶魔的诱惑一般,他突然急不可待地扑向自己的妻子,露出了嘴里变得尖锐的森森白牙。
女人尖叫起来,鲜血飞溅到牢笼上,地面上。虽然隔着一道门,但迪亚戈仍旧能够听到那种难以名状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撕裂、扯碎、大嚼大咽。断断续续的啜泣表明那个男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就在这时,锁孔发出“喀”的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
“干死这帮狗娘养的!”兽人目眦欲裂的咆哮道,他像一团燃烧的烈焰一般冲了出去。
这一次,迪亚戈没有拉住他。因为他也正在从背后解下死亡凝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