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一日能一千。

客官稳坐保平安！”

一唱一和，船家的声音飘过河面漫向天际，粗犷而豪放。

“月儿，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你怎么不回家去？”

“唉！没什么人了。爹娘死的早，一个傻哥哥也跑没有影了，丢了快十年了。当初我就是为了养活哥哥和我自己才自卖自身到了周家洼的，如今周老太太死了，小少爷走了，我也没事可做了。

周老爷的意思是想把我嫁给二愣子，可我不喜欢他呀。昨天听说周家坝的大少爷要去加害大马师父，我想你一定会去救援，就先你一步来到这里租好船等你。”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河边，走这个渡口的呢？”

“你去驰援大马师父，大马师父是去找小少爷，而小少爷也只有两个地方可去，一是向西找二老爷，一是向南找大小姐，都必定走这个渡口。”

“嗯！有道理，月儿，你的脑子真好用，不读书都可惜了。”

“嗨！像我这命，还有啥可惜不可惜的？这些路啊、人啊、事啊的，也都是我早些年乞讨受苦给逼出来的……唉！有时候不琢磨不行啊！人心叵测，周家大院的人算是最好的了……”

“哎！月儿，你不嫁二愣子，要是让你嫁给周云师兄，你同意不？”

月儿睁大眼盯了一会儿周星，好像突然不认识这个人似的，不无讥讽地说：“你倒会做红娘！为了你自己吧？你比谁都清楚，周云师兄一心一意地喜欢的是你，你怎么不嫁给他？”

“呿！说你呢，你干嘛扯上我？”

“哼！别打马虎眼儿……我们都知道你心里只有小少爷一个小相公！”

“你……想挨揍了是不是？我和小少爷……没什么！你不也……在小少爷身上动着心思？”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月儿说着就去搔周星的痒，周星躲闪着说：“你说你怎么了？不是想着小少爷做你的小相公，为啥不愿嫁给别人？”

“咯咯咯……”两人笑成一团。

两人这么一闹，船尾的老艄公说话了，“小伙子们！出门在外可要当心。战乱年代不比和平光景，要学会‘见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啊！

你们俩这种情况，最好不要说笑，必要说话时尽量压低变粗嗓音。平时遇着人多的场所，要把衣领子扯高一些，缩缩脖子，别让人看见天鹅颈似的脖子上没有男人的喉结。呵呵呵……”

周星她们俩一听便明白了，伸出头来向老艄公感激地笑笑，看见老人家也正慈善地眯着眼对着她们俩笑呢！

谙熟马术武艺和枪法的周星和周月，她们却不谙练世情，花钱大手大脚，吃饭住店不会讲价，也不会精打细算，随便人家要钱。有时候，剩下的零头也不让人家找给了。

原本所带不多的钱很快就花光了，更可怕的是月儿还知道自己带的钱剩下了多少，够不够一顿饭钱，而阿星连自己包裹里还有没有钱都不知道。

这一天，艳阳高照。

两人来到开封县城，原来的汴梁府古模古样、古色古香还在，但繁华的景象和帝都风貌已荡然无存了。

听说日本人已占领了宛平，沿津沪铁路南下，已打到了济宁，有顺着陇海铁路西进河南的势头，所以KF市区与附近各县城，当官的、有钱的人家都已经开始往西往南搬迁了，正到处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