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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玄城少年

煌煌万古仙来客,尽演喜乐离逢。

掌缘生灭转鸿蒙。

天穹日月改,青山多几重?

浩荡凌霄浮生往,独做戮霸神雄。

终了难抵晚妆红。

得失成一酹,倾洒快哉风。——《万古仙来》

“小胖子,你给我站住!”

“把兜里的东西交出来!”

几声急促的叫唤声打破了晨集初散的平和,在大玄城的街道上,只见几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少年,正在不遗余力地追着前面那个身材微胖的华服少年。虽然那华服少年比同龄人多了十几斤的赘肉,但在这街道上狂奔的身形,可不比后面大他三四岁的少年慢,谁知道他兜里揣着的是什么,那么要紧。

“呸,站住我就是棒槌!”胖少年一边奔跑,一边对着后面的几个经常在这块地方“为非作歹”的小混混轻蔑地回了一句,同时还整了整自己鼓鼓囊囊的衣兜。

这衣兜里可是好东西,胖少年心想着,自己费了那么大劲才搞来的这点儿,怎么着也是得跟自己最好的兄弟分享,绝对不能让这群‘喽啰’夺了去,当下便急匆匆地朝着昨天约定好的地点跑去。

晌午的日头已经悬在头顶,一路跑来,胖少年也是流了一身汗,而后面的那几个粗衣的追赶少年竟也没有放弃,直直地追了几条街。

“嘿,这群孙子还真的追来了。”胖少年回头一顾,心里暗骂道,不过倒是比之刚才多了几分放松,“就快到了,等一下小阳哥还不让你们好看。”

前面那棵大柳树就是约定的地点,那个在柳树下叼着根狗尾巴草,正舒舒服服晒太阳的少年,不是自己的兄弟还能是谁?胖少年一阵欣喜。

“小阳哥,我在这呢,有几条狗跟过来了,快来帮我!”胖少年一边朝着那个身影大喊,一边招着手,速度却一点不减。

“是阳哥就叫阳哥,加个什么小字啊,不就是比你后出娘胎几个月吗?”柳下的少年睁开倦懒的双眼,语气颇有点不屑,同时吐出那根被他嚼得没有了味道的狗尾巴草,微笑着看向了正气喘吁吁的胖少年。

“昨天就约我到这里来,还不说为什么,搞得神神秘秘。怎么,张乐,你就带这么群狗崽子来了啊。”柳下少年瞥过后面那条‘尾巴’,对着胖少年又悠悠说了句,原来这个胖少年叫做张乐。

张乐此时已经停了下来,呼吸有些急促,但立马回应道:“哪能啊,阳哥,我刚一出门就被他们遇见了,看我兜里揣着东西,死活要我给他们,可这是我要给我兄弟你的,哪能便宜了他们,这不,一路让他们追到了这儿。”

“哦,是吗?”柳下少年看张乐拍了拍鼓囊的衣兜,知道他所言不虚,便充满豪气地说道:“那我倒要看看,那几个小子能不能抢到我林阳的东西了!”

“不说这个了,你看,他们来了。”张乐听林阳如此说,又见那群追来的人已经到了跟前,提醒林阳道。

那几个追来的粗衣少年见到前面的小胖子停了下来,也便放缓了脚步,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看见了那个柳树下的少年,对于他的记忆,这群人中约有半数都是不愉快的。自然,不愉快的记忆说的是他们,对于林阳而言,却是难得的乐子,活动活动筋骨总好过在家里让老爹训诫。

“哟~这不是城南的群狗吗?怎么,今天溜达到城东来了?”林阳看着跟前的这一群人,先是损了一句,“难道城南的骨头啃光了,想到城东吃肉啦。”

林阳这语气充满着小混混的调调,倒是与他一半稚气一半英气的脸不相符,可身旁的张乐不是这么想的,每每林阳这般说话,张乐总是感到他‘义薄云天’,对就是义薄云天,那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指不定也是这样的‘气概’。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号称玄城‘孩子王’的林大公子啊,怎么,今天林城主放你出来了,不是听城主府的仆人说你被打得下不了床了吗?可是有小半月没在街上看见你了。”对面走出一位黑脸褐衣的少年,头顶的发髻上还插着打磨光滑的骨簪,显然,这个人是这群少年的头头。

黑脸少年这话不说还好,可刚一出口,张乐就感到身旁的林阳阴沉了脸,原以为林阳要发作,但等来的却是他轻轻一笑:“我也当是谁呢,原来是‘狗大’啊,哎~说你们是狗还真不是骂你们,选个老大还要用牛骨磨个簪子插头上,是说你这条狗啃的骨头比别人,哦不,是别的狗多吗?”

“你!”黑脸少年一脸气急,就准备动手。

“老大,别冲动,这小子不好对付,再说他爹是城主,我看我们还是走吧。”一旁的一个少年扯了扯狗大的衣服,唯唯诺诺的劝解道,那黑脸少年听言也是一愣。

“我爹是城主怎么了,就这点小事还用得着告诉他?”显然林阳是听见了那个少年说的话,语气之中的鄙夷更甚,话锋一转道:“再说你以为你们这几个能伤的到我?”

这话倒不是林阳自大,自小在他爹林远尘的严苛教导下,林阳也是打熬了一副好身骨,尤其是他爹教给他的清游身法,同龄人甚至是大他几岁的少年也没有办法近他的身,所以在一众被欺负的同龄孩子中,他自然就成为了“孩子王”,这也就是张乐为什么叫他“阳哥”的原因。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要反悔!”黑脸少年原来有不忿,听见林阳如此说,不觉当下一喜。

想来在这玄城少年中,从来就只有他狗大欺负人的份,还没有人欺负过他。以前狗大虽然没有找林阳麻烦,却不是怕他,多多少少还是忌惮林阳父亲的权势,虽然林城主为人刚正不阿,但涉及林阳的事,狗大也不敢轻举妄动。但如今林阳亲口说不会告知林远尘,加上狗大心里想要立威,顺着林阳的话就要激他。

“反悔是小狗。”林阳明知对方是在激他,心中却是无惧,尤其是说“小狗”一词之时,语气中充满戏谑。

“那你就接着。”

还未等林阳话音落下,就看见那狗大脸带怒气,飞快地冲了过来,看来他是想速战速决,估计是忌惮林阳的身法。转眼间就已经欺至林阳身前,右手成拳,直击林阳面门。

“出手都没个规矩。”林阳心里鄙夷了一句,但身体已经处于紧绷状态,只一侧身,堪堪躲过了面前的拳头。

一击未中,狗大也不停滞,一个转身,提起的臂肘就狠狠撞向林阳,双脚呈八字撇开,半蹲半站,看来也是练过些把式,知道力从地起这个道理。

林阳面对来势汹汹的肘击,心里并无波动,这狗大的气势,比起他爹训练的守城兵丁要差远了,力道也不能同日而语,林阳平常训练之时,就经常和兵丁们切磋,虽不至于取胜,但也不会输得太惨,如今的攻击,他只当是活动筋骨罢了。

只见林阳双手轻触狗大的手肘,起初并不用劲,手腕灵活运转,片刻之间就将前臂抓住,然后猛然发力,同时右脚踢在了他半弓着的腿肚子上,直接将狗大的身体带离了地面,这柔劲用得着实是巧妙。

狗大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就已经在半空中,身体早就失去了平衡,随后便是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地的灰尘。好在林阳之后并没有补招,若是在空中之时稍作引导,只怕狗大会跌的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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