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女声宛如一把淬毒的利刃,直直扎进言臻的耳膜,以至于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在她愣神的短短一瞬间里,声音的主人左手拽住她后脑勺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拖起来,右手操起一根手臂粗的烧火棍抽在她大腿上,又快又狠的动作充满了泄愤的意味。
言臻忍着剧痛勉强睁开眼,看清眼前那张遍布晒斑,狰狞又扭曲的脸后,她才确信这次穿进了自己的前世——她死前的那个世界。
同时也看清眼下自己处于哪个节点,这会儿她只有七岁,眼前发疯一样殴打她的女人叫许英霞,可以说是她的养母,也可以说是拐走她的人贩子。
烧火棍抽在身上的痛感太过强烈,言臻来不及多想,反手抓住烧火棍使劲儿一拽。
许英霞也许是没想到她会反抗,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烧火棍脱手,被言臻抢走。
言臻握着烧火棍,卯足劲儿往许英霞眼睛上一怼,许英霞顿时捂住眼睛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连连后退,脚后跟绊到地上的竹凳,摔在地上。
言臻趁着这个机会扔下烧火棍,打开门冲了出去。
外面天刚蒙蒙亮,农村初冬早晨的寒气扑面而来,言臻冻得打了个哆嗦。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将近零度的天气,她却光着脚,只穿着一身单薄宽大的短袖短裤,裸露在外的脚趾头上是又红又肿的冻疮,指甲缝里塞满了泥。
走?
还是不走?
要是走,她身上没钱,如今身处的向家村距离最近的县城有上百公里,这个瘦弱单薄的身体不一定能坚持到走出去求救。
不走,等着她的会是许英霞更凶悍的毒打。
言臻还没做出选择,身后的许英霞爬了起来,冲出来要抓她。
言臻迅速回头,在看到许英霞血流不止的右眼和疼到几乎抽搐的表情之后,她顿时顾不上别的,拔腿就朝院子外面冲去。
平时她乖巧听话许英霞都没放过她,现在把许英霞伤成这样,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说不定会直接打死自己。
言臻冲出向家,一头钻进树林,挑近路往县城的方向狂奔。
一路上,寒风无孔不入,往言臻的领口袖口钻,她抱着自己的胳膊,忍着冻得皮肤发疼的不适,咬着牙往前走。
她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跟许多狗血真假千金文剧情一样,前世的言臻是被偷换人生的真千金。
她出生时,父亲正在事业上升期,整天天南海北到处跑生意,家里算是中产水平。
因为无暇照顾怀孕的母亲,父亲给家里配了司机和保姆。
言臻出生时父亲在外地忙一桩大生意,让保姆和司机钻了空子,联手将司机的女儿和言臻调换,她出生不到四十八小时,就被送到这个偏远的小山村里。
从她有记忆起,就伴随着数不清的侮辱谩骂和毒打,以及来自“哥哥”的觊觎和猥亵。
十二岁那年,做生意发达了的父母在一次常规体检中发现养在膝下的女儿并不是自己亲生的,多番辗转寻亲,找回了言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