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只要在你的身边,似乎再高的山,再长的河我也能跟着你一起越过。牵着你的手,有朝一日,我觉得我也能变得跟你一样,成为一个能让我这样的人依靠的人。
可现在,我所做的事情跟唐鑫比起来是那么的不值一提,我说我后悔,并不是害怕失去你,从一开始就是,我只是后悔今天早上,接住你的人是唐鑫而不是我。
这样的话这种感情,我要怎样自以为是地把它比作爱呢?我知道这就是我自己造成的,我也很想再自私一点,再自私一点......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像你们这样执着......”
在我的面前,她又一次低下了头,哽咽到没有了声音,这里太暗,我看不清她灰白色的脸庞,我想我把她给弄哭了,啊~~不对,是她自己给自己弄哭了。
你还是没有喜欢上自己吗?
就此结束吧,我也不过是个在这里躲雨的人啊。
我故作厌烦地长叹了一声,“好吧,我的师姐啊,你还不够自私吗?你都把我堵在这里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了,你干嘛老拿自己跟唐鑫这个圣人比较啊,你这还叫不够自私啊。
相比之下,我的志向可就比你伟大多了,我可不想成为唐鑫那样的伪君子。我从不把唐鑫那些个内门弟子放眼里的。
有朝一日,你会看到我抢先一步,先他们拿到核心弟子的名额,这可不是大话,我说你以后能看到,那就一定能看到,哦,对了,在此之前我还要把唐鑫给揍一顿,我跟他约战过生死台的,等他被我在生死台上吊着打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其实他这个菜狗也没什么罢了,到时候你可不会想成为他的,他就蝼蚁一个罢了。”
见她没有反应,我又用着马楼一样的口音,用右手在她的眼前比划了一下蝼蚁跑路时的样子(好吧也许这个蛇形刁手模仿出来的笑果更像是蟑+蚊一样的奇怪生物),“蝼蚁一个啊,我都说他是蝼蚁一个了。”
檐上落下的雨珠终于归于平稳,我轻佻的样子还是引她笑了出来。
“我都说了,我在跟你说的是我觉得很认真的事情......你能不能也认真点,你干嘛老跟你那奸夫过意不去。”
她不emo了,可这个样子我该庆幸吗?
“不是,你怎么也这样说啊,都哪里听来的啊?”
“没办法,跟你在一起的人就是会受到这样的蔑称啊,再说了你打得过人家吗?天天满嘴跑火车。”
“打不过就打不过呗,谁让你难过了,还不能揍他几拳啊?”说罢,我将拳头抵在了她的脑门上,轻轻推了一下,“到时候,我只要生死台上像这样打上一拳,再说一句,‘修炼的还打不过我们这些主修六艺’的,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说罢,我把她的手纂成了拳头,抵在了我的脑门上,“现在,闭上眼睛,你可以把我想象成唐鑫,想象一下,这样一拳打在他的脑门上会有多爽。哪有那么的触不可及啊,只要你愿意伸手,你想要你的眼前变成什么样那就能变成什么样。
实际上我并没有帮你多少,我也只是想来找你才会来找你,在我不在的那些日子里,靠着自己的脚下迈出的步子,你也走到了今天。
所以现在,再看看我,和你初次见面时,并没有什么不同,我还是那个满嘴跑着火车,说话刻薄又尖酸,做起事来看着就不靠谱的我,一点改变都没有,对吧?
大可不必吊死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所以,我和唐鑫......嗯......他一个蝼蚁一个,而我是棵歪脖子树,就这样你还想成为,我们一样的人吗?”
她没有闭眼,却还是用力地一拳干在了我头上,好在我还抗的住,她终于起身了,贴膜地,这里的空气都快给她抢完了,跟水牛大象吸水一样,那么能吸。
如我所愿,她终于摆出一副假装愧疚的样子,没有再低下头。
“对不起,接受我的道歉吧,你让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想的太投入了,一想到前两次见面时,你那副欠揍的样子我就没忍住。”
“我说的是揍唐鑫啊,想我干嘛,大哥!”
“你都说揍唐鑫了,你那软绵绵的拳打在他身上不是太吃亏了吗?还有,”见我想要辩驳,她竟弯下腰来,近身用左手的食指抵在了我的嘴上,“既然你是一棵歪脖子树,那我就一拳把你打正来,我会超过你的,超过汪顾,超过蒋军,超过唐鑫,不靠任何人,用我自己的方式,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当然你只要记住我会超过你就好,可别想让我吃亏,到那个时候,我会让你主动来在意我的,还有,我可不是跟在你身后来到这里的,你这个吞吞吐吐的家伙。”
她的话是如此的清晰,这时,我才意识到雨声变小了,我看见了我屋檐右手边,屋檐尽头,赵燕等一众吃瓜的她的好姐妹。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啊,你们都晚了半个时辰了。”刘瑾昭挥着手向那边跑去。
“你不是说心情不好想要和我们聊聊吗?不过,其实我们还可以再等一下的。”
......
当我回过神时,她已无稽的溜走,像一只蝴蝶一样向她的姐妹们飞去。
一切都太突然,一套连招差点把我干宕机了,我都说要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结果现在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我了。
牛魔的,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往我头上框框干了两下,打了就跑,唇焦口燥,呼也呼不得。还有......
她那个左手前面摸得是地上的泥巴吧。草!亏大了。
不过,总算是把她赶走了,还真是说了一堆大话。
雨小了,我还在这里等什么呢?这下我也不能留在这里了吧。
该从这儿离开的人终究要离开,短暂的转机,不足以给我留出喘息的空间,她拉不住我的。
现在的我应该也会有我该去到的地方吧,如果说下午走跟早上走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能让我快乐地淋着小雨,体面的到宗门的出口去。
所谓的命运就像眼前那些通向无数拐角的石板路一样,当雨水经过层层的波折终于向下遇见地面时,那些看不见尽头的道路也会变得淋淋漓漓,我的目光也只想就这样顺着雨水,随着时间,就这样绕着百转千回的巷弄漂泊至路的拐角。
不要来找我了,我会有我的去处的,回望在明极宗走过的路,我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