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洲的三月已是春风拂柳,河堤摇荡着一排排鹅黄翠绿,一阵阵花草香气从地不住地往升腾,刺激着满庭芳的鼻连着打了五个喷嚏。
“唉,还是回去吧,别把你冻着了!“
“没事,哪就那么娇弱了。你们溺爱着我这个病号,我可不敢娇惯自己,否则,就真的要瘫一辈子了!”
林晓华的叹息,在满庭芳听来再自然不过了,她没往心里去。这段时间泡在亲朋好友的同情、呵护和叹息里,满庭芳好不容易从自惭形秽中挣扎出来,她更需要的是这生机盎然、生动复苏的气息。
“你和三丰的事,到底想怎么样啊?”
林晓华提出了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出去学习了两个月,处了几十年的闺蜜会历经生死成为一个残疾人。
她忍不住地在满庭芳的面前流泪,恨自己在当时没有帮到他什么,他甚至假设,如果自己在,会不会满庭芳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而今满庭芳身体的残疾,带来的后果不知道她会怎样的面对,现实的问题是,她需要有个长期的贴心的照料,显然这不是请个保姆就能做到的。
王三丰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不管是从道义还是从情感,也只有王三丰能担当起这个重任。
可他们在法律已经是互不相干的人了。
都健康的时候,满庭芳对王三丰提出的复婚请求,一直没有答复,现在她这个样子了,王三丰是否还愿意复婚?而满庭芳会不会接受呢?
“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任何人?这么看来,她不想再回归婚姻了。
“可你自己怎么办啊?现实的问题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对付的,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冰冰一个小姑娘如何担待,就得王三丰伺候你,干嘛不让他伺候,不管有没有离婚,你可是和他同甘共苦了几十年的人,他就得管!”
林晓华有些着急,她不能不为她的闺蜜未来的生活担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那么骄傲!”
“人家也没有不管!“满庭芳说话时,笑脸面对着林晓华,”也不是我骄傲,我是真的完全可以自己活得好好的!不过是把原来的生活,调整到是和自己现状相吻合的样子,不就行了吗?有什么难的!嗯?”
“你就是鸭子嘴放到铁锅里煮不烂,嘴硬!”
林晓华轻锤了一下满庭芳的肩膀,以示意自己在生气。
“难道你让我做个不自重的人吗?”
“怎么就不自重了?”
“噢,王三丰曾三番五次地向我提出复婚,我都没有答应,现在自己残疾了,就赶着要和人去复婚?你让人家怎么想?我自己怎么看我自己?”
满庭芳道出了问题的关键。
“你看看,我猜你就是为这个!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要那个虚面子干什么?实实在在的生活是真实的!我看人家三丰对你也没有二心,从出事到现在,还不是任劳任怨地伺候你?你连个名分都不给人家,也太不公平了吧!”
林晓华的话有些绕,满庭芳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她带沟里去了。
她哑然一笑,没再说什么。
朋友的关心归关心,自己却不能糊涂了。他和三丰的情感问题,决不能用现实的需要来衡量和判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