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听说,府里只有老太太,还有珍大哥见过那位陆辞,就连大老爷和老爷都未曾见过他。”
林黛玉心生讶异,不说是老太太的表弟吗?
怎么听迎春说的,两家都没怎么来往。
探春见迎春住口不说,她又瞧见林姐姐满脸好奇的模样,先是环顾一圈,发现里面的都是贴己人。
索性把话点透,免得林姐姐将来无意间在老太太面前提起,徒惹老太太闹心。
“我印象里,老太太是有这么一门亲戚。”
“早年间我曾听太太提过一嘴,陆家那位大柱国,和咱们家两位国公爷不对付。紧接着,云丫头家中也和陆家无甚往来。”
林黛玉听到此处,脑海间闪过一丝念头,兴许,这就是嫡庶之分。
毕竟,娘亲在世时,还提到过外祖父有几位姨娘。
打她进入贾家,数年来,却未曾瞧见过一位姨太太,也从未听府里的下人提及过。
探春小嘴一张,浅抿了一口茶,续道:
“便是这样,大家伙都对那个陆家所知不深,但有一点能够确认的是,老太太的表弟,应当是陆公的弟弟。”
“你怎么笃定?”林黛玉那双美眸倏忽间睁圆些许。
“你想呀,老太太的表弟,那年龄指定很大了,可能都要比大老爷的年龄还要大上许多。”
语气一顿,探春转而看向书案前的惜春:
“四妹妹,你那位蓉侄儿,竟然连个老头子都打不过,可见也是个银样镴鎗头。”
惜春眨了眨眼睛,将画笔搁下,认真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替小侄子帮衬一句。
“府里不都在传,那个陆辞是甚北海砍柴人?”
“战阵厮杀出来的糟老头子,再来十个蓉哥儿,想必也打不过。”
读过地理杂史的探春,英眉下的那双杏眸流转,接了一句。
“在理,据说捕鱼儿海那边甚是荒凉,那气候条件极差,也不知道,这个糟老头子是怎么撑过来的。”
“三妹妹,四妹妹,你们当心被人听了去。”后知后觉的迎春,抬起螓首提点着两位妹妹,“陆…他再怎么样,也是咱们的长辈。”
探春和惜春相视一愣,双双别过脸不再提及此事。
林黛玉眨着那双美眸,问着迎春:“难道,老太太都没提过这个表弟?”
探春和惜春不经意间又抬起螓首,认真看着二姐姐。
迎春抬起玉指挠了挠弯弯的眉心,说道:“打我记事起,府里都未曾提过一句陆家。”
林黛玉那双美眸忽然藏起一丝笑意,偏头看向探春那边:“宝玉,依你二姐姐先前所言,你该称呼那位陆辞什么?”
贾宝玉挠了挠耳,很是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他既是和老太太一个辈份,自当是喊老祖宗。”
“可依二姐姐所言,他陆家和咱家从不往来,这声老祖宗,怕是喊不上。”
林黛玉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忽而拿手帕掩嘴笑看探、惜二春。
探春和惜春哪还不明白,林姐姐这是在笑话她们又多了一位老祖宗。
惜春不去看林姐姐得意脸色,埋首提笔蘸墨,继续作画。
探春英眉一挑:“二姐姐都说了,偏是我想喊人老祖宗,也见不着人喊。”
“倒是林姐姐,你这是多了一位舅祖父…呀…咯咯。”
“乱讲,你家的亲戚,与我何干,瞧我今儿不撕烂你的舌头……”
随后,黛玉和探春在床榻上笑闹起来。
闹着闹着。
众人不免对那个陆老头子,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包括一向性子清冷的惜春。
诸钗心里都非常好奇,陆辞那个糟老头子。
究竟是怎么揍的蓉哥儿。
与此同时,袭人带了些时令果子进来,笑道:
“二爷,诸位姑娘,史家姑娘过府了,刻下正在请老太太安,回头她便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