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是本宫的不是。矝言脸皮薄,本宫也便不再逗弄你了。”锦甯娇嗔了阮矜言一眼。 她轻轻招呼,“矝言来这儿坐,听荣姨讲,今儿个的赏花会有那纯种的麝香百合呢。” 似是说到自己有兴趣的地方,锦甯的笑容明媚了不少。 阮矝言依言坐在锦甯身旁,听了她的话,只微微颔首。 倒是荣夫人戏谑了几声:“就知道你喜欢这麝香百合,不若一会儿子赏了那花,作首诗可好?” 锦甯轻轻蹙眉,无奈细语道,“荣姨,这诗都是即兴之作,有感而发,谈何容易?” 荣夫人也是知晓的,但麝香百合一物难求,锦甯喜欢她便当个顺水人情送出去,若是她能顺势作诗,对她的赏花会更是益处甚多。 甯和郡主诗词的名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不若这般。”锦甯却又开口笑道,“本宫尽力而为,若是本宫的诗不错,荣姨将那麝香百合送予甯儿如何?” 荣夫人笑骂一声,“你倒是会挑,这麝香百合可是千金难寻啊——不过我可是记得郡王府可还有几盆啊!” 锦甯抿唇轻笑,“荣姨,也不过二三盆罢了——都要将败了。” 荣夫人佯讶瞪了她一眼,“我这儿也仅有一盆,你这丫头,二三盆还嫌少了!罢了罢了,这诺大的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甯和郡主独爱麝香百合。”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这一想,倒觉着你的气质与那麝香百合委实相配,也罢,若你作的诗好,我这一盆也让人送到禾府去。” “多谢荣姨了。”锦甯弯着杏眸笑开,“本宫定当尽力而为。” 荣夫人欣喜,笑着颔首。 “对了,荣姨,本宫记着你那邀请函上可还写着......有那——桔梗是否?”锦甯歇了一会儿,抿了半口茉莉花茶,复又道。 “可不是嘛!这桔梗啊,虽说没那麝香百合金贵,可也是稀罕玩意儿,若说那麝香百合是我这批花中最是娇贵的,这桔梗当得上数三数四的哩!” 众人心中大惊。 这些夫人小姐一个个身份算不得低,但到底还有从一品郡主与诰命夫人两尊大佛在这儿坐着,只乖巧听两人交谈做透明状,哪敢多言? 此刻却不由地深呼吸一口气—— 这麝香百合她们本都只是略有耳闻,不想竟如此贵重! 在从一品的夫人家中都是那数一数二的精品!却不想这甯和郡主竟有三两盆—— 真是金贵的人儿配金贵的花哟! 锦甯自是不会在意这些琐碎,她压低身子,向阮矝言那边微微倾去,“矝言,本宫可是记得你最为喜爱这种紫色的花了,待会便是有你雀跃的了。” 阮矝言微微颔首,目光也不由得柔了几分。 毕竟也是女子,哪有几个能抵抗花的诱惑力呢? 荣夫人见时辰差不多了,便轻轻拍了拍手:“好了,把花都呈上来吧。” 身旁侍女赶忙应和:“诺。” 只见数十位婢女率先贯穿而出,待在花园中站定,方向庭院盈盈作揖。 每位婢女手上都抱着一只琵琶,只见她们整齐地缓步退到一旁侧殿,指尖拨弄下,清雅温润的空灵之声悠扬响起。 又是十多名貌美婢女适时出现,每位婢女手中都轻盈地捧着精致的花瓷盆儿,灵动婀娜地转着圈儿,脚步轻快。 旋转见,将花儿一个个有序摆放,各个美人儿穿得衣裙都是与花儿相衬极了的,偏素雅,衬得花儿愈发明艳。 令人盯着目不转睛。 仿若是一支婉转的舞蹈,一举一动都是勾人娇媚的,衬着花儿,美人儿也娇艳几分。 片刻功夫,花儿便有顺序得摆放好了,婢女们又是向众人飘逸一拜,缓缓退下。 众女眷一个个得欣赏,啧啧称奇——果真是好看极了! 皆为奇花异草,难得一见。 恰逢此刻,锦甯心中一动。 “荣姨。”她轻言唤道。 身侧的荣夫人侧首,见她神情心下一喜,“可是有意作诗一首?” 锦甯颔首,柔声道,“便不知是如何的,还要让荣姨见笑了。” “怎会怎会,你又何必妄自菲薄?”荣夫人忙道。 两人的对话吸引了旁人看来,锦甯见此轻轻一笑,起身道,“本宫有感而发望作诗一首,还望大家莫要见笑。” 众人一惊,皆是欣喜极了,忙道不敢。 锦甯闻言垂下眸子,向众人轻轻一颔首,“献丑了。” “芳兰移取遍中庭,” “余地何妨种玉簪。 ” “更乞两丛香百合, ” “老翁七十......尚童心。” 众人默了,怔松良久。 果真不愧为甯和郡主! 这真是——好诗!好诗! 待反应过来,却见那少女不知何时背过身去的,逆光而立,却依稀可以瞧见她唇畔浅笑,秀雅极了。 惊艳了在场众人,也惊艳了那个巧然路过的......他。 荣夫人率先开口,“简洁淡雅,吟出了百合的美,也吟出了它寓意的圣洁!更是点题童心,相呼相应……” 她依旧回味无穷。 她不禁叹道,“当真是好诗!好诗啊!这般美妙诗词,不愧为大珝第一才女!” 锦甯面颊微红,“荣姨过奖了,锦甯不敢当。” 荣夫人感慨一声:“有何不敢当......罢了,这麝香百合便赠与你吧!这是你应得的。” 当真是绝代诗句啊! 后面那句话,荣夫人留在了心中没有说出来,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有才自是好的,可才若是过了…… 虽说言之未尽,可在场又有谁,不是如此想法呢? 赏花会结束,锦甯收获了一盆麝香百合,也收获了他的关注。 又一日过 这酒楼里啊,又传出了新的话题。 像是一首新诗。 才女嘉昱的—— 《麝香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