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敢抢我的路!老子宰了你!”
他们争抢着梯子,为此大打出手,甚至有些急不可耐的人,直接纵身一跃,跳下城墙,摔得血肉模糊。
辛永宗看着一个个黑影从城墙上跳落,绽开起一朵朵的血花,不由的眼角抽搐,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
“大宋天兵已至,降者免死!”
辛永宗大声呼喊道,身后的将士们闻言,亦随之齐声呐喊,明明只有一百人,却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根本不需要辛永宗浴血拼杀,在宋江壮士断腕后,他们自己就放弃了抵抗。
投降好似瘟疫,在梁山贼寇中肆意传播,很快就席卷了整片战场。
张武见到胜局已定,于是留下了部分守军看守那些来不及逃离城墙,只得投降的贼寇,带着剩余守军赶忙出城去接应辛永宗。
此时,飞尘已经散去,哪有什么大股骑兵,根本就是一群马儿尾巴拖拽树枝,扬起的飞尘而已。
已经逃离战场的宋江自然也看清了这一幕,但为时已晚,他不可能再回到战场,鼓舞那些缴械投降的贼寇重新拾起武器再战,只得继续埋头逃命。
城墙下,血流成河,大部分都是在情急之下,纵身跃下城池而摔死的贼寇。
辛永宗对他们没有半分怜悯。
诚然,他们也曾是受尽欺压的穷苦百姓,但当他们向无辜者挥舞屠刀,肆无忌惮的奸淫掳掠之时,他们就已经是贼,而非义军。
“辛部将!”
张武姗姗来迟,他感激道:
“多亏有辛部将解围,否则,我们新泰军民必遭劫难!”
张武并不知道辛永宗与张守议的计划。
谋事,最重要的就是要保密,张守议哪会到处声张。
故而,张武以及新泰县的守军是发自肺腑的感激辛永宗,如果不是辛永宗来得及时,新泰县城就得被宋江攻陷,以梁山贼寇现在的军纪,城内军民会是个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辛永宗也不向张武解释,只是点点头,叮嘱他收押俘虏,随即带着魏充等人继续去追击贼寇大部队溃逃的方向。
跑出十里地,辛永宗又俘斩了一些贼寇,这才勒令班师。
第五部的将士们驱赶着数百名俘虏,就像牧民在驱赶牛羊,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众人尽皆唱起了凯歌:
“先取山西十二州,别分子将打衙头。回看秦塞低如马,渐见黄河直北流。”
“天威卷地过黄河,万里羌人尽汉歌。莫堰横山倒流水,从教西去作恩波。”
“马尾胡琴随汉车,曲声犹自怨单于。弯弓莫射云中雁,归雁如今不寄书。”
“旗队浑如锦绣堆,银装背嵬打回回。先教净扫安西路,待向河源饮马来。”
“灵武西凉不用围,蕃家总待纳王师。城中半是关西种,犹有当时轧吃儿。”
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提到过,西军每当得胜后,就会连营结队的高唱凯歌而还。
但沈括觉得语言粗俗,于是在鄜延(今陕西延安)供职时,沈括保留其曲调,填了新词,这新的凯歌也迅速在西军中风靡开来。
辛永宗与将士同乐,也在和他们一同高歌。
将士们看向他的眼神早就变了,如果说此前辛永宗是一味的拿钱收买将士,那么现在,他们是打心底的拥护这位部将。
毕竟有本事,能打胜仗的主将,谁又不爱。
而且在这一战中,第五部不仅无一人战死,甚至都没出什么汗,就把上万贼寇撵得抱头鼠窜。
当然了,拼命的事情都让新泰守军干了,第五都白捡了这么大一功劳,新泰军民还得感谢他们呢。
这一战获胜的关键,不在胜捷军的骁勇,而是辛永宗面对百倍于己的敌军,并没有落荒而逃的勇气,以及他能够隔岸观火的冷静与耐心,最终在贼寇最虚弱的时候,发起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