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西军大将刘延庆身兼保信军节度使一职,而保信军的治所却在庐州(安徽合肥)。
但是两镇节钺,谁不想要。
当方庚被带来营帐,看到辛永宗的第一眼,与大多数人一样,都惊讶于他的年轻。
“你是帮源峒里正方有常之子?”
辛永宗打量着方庚,问道。
方庚回过神来,他没想到辛永宗居然知道他们父子,但来不及多想,赶忙拜道:
“正是小民,小民拜见辛统制。”
辛永宗颔首道:
“既是忠良之后,起来吧,无需多礼。”
一句忠良之后,让方庚为之鼻酸。
待方庚起身后,辛永宗继续道:
“你们家的事情,辛某有所耳闻,方里正不愿从贼,全家四十一口遇难,闻者伤心。”
“待讨灭贼寇,我会上书朝廷,请求对方里正加以追赠,表彰其忠烈。”
辛永宗一番话,直戳方庚的心窝子,这位在得知二弟方熊在青溪县城遇难时,也只是把眼泪往肚子里咽的汉子,此刻却是泪流满面。
方庚动容道:
“辛统制之恩,小民没齿难忘!”
“我只是不忍忠良枉死,此事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想着报答。”
辛永宗说罢,问起方庚的来意。
方庚擦干了泪水道:
“小民此来,就是为了向辛统制报信,方七佛率军五万,已经在秀州渡江,正要奔向扬州,夺取统制留在江北的军马,还请辛统制早作准备。”
方庚与方腊有仇,但在贼寇的队伍里,却也有人是被逼从贼,与方庚是旧相识,在暗中保有联系,故而能够知道方七佛的计划。
辛永宗闻言笑道:
“此事,我早已知晓。”
辛永宗既然设下了计中计,又怎会不留心方七佛的一举一动。
他自渡江以后,虽然未出江宁府,但派往秀州的哨骑可是一拨接一拨。
方七佛领着五万人渡江,即使再怎么小心,但这动静着实小不了,早就被辛永宗派往秀州的哨骑探知,并快马加鞭的回报给了他。
此时,辛永宗甚至知道,方七佛距离江北大营,已经不远,只有一天的行程。
他正要在今夜秘密渡江,于江北配合南下的主力,等着方七佛自投罗网。
李铮给方七佛带回去的情报,出自一名醉酒军官之口,此人正是韩世忠。
而韩世忠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所谓官兵主力刚出汴京不久,甚至没有过淮河,都是辛永宗刻意放出的假消息,用来麻痹方七佛,让他真的以为辛永宗麾下只有七千五百余骑。
毕竟,落在方七佛的眼中,自己带了五万将士,而辛永宗并不过万,哪怕江北的动静惊动了驻扎在江宁府的官兵,也无需害怕。
当然,他要是知道害怕,原时空中,也不会在得知官兵已经南下秀州的情况下,非但不退守杭州,反而主动领军迎击,与这支以西军作为主体的官兵在野外进行会战。
尽管方庚带来的情报只能起到一个相互印证的作用,但辛永宗却还是接纳了他,将方庚留在了自己身边。
方庚不仅能当向导,也是个可用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