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秋霆事情堆到一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情很是糟糕,他埋怨道:”你说说,你查个案子,怎么你那师兄也要掺和一脚?”
鹿青音没了底气:“这事说来也巧合,但总归是海镜将他牵连进来,都是海镜的错。”
马秋霆看他情绪低落的样子,又反倒开始安慰他:“罢了,我这几天出去都在打听那太子少傅的情况,也将事情告知了王鹤藜,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最后能在朱呈川那里保你一命。”
事情到这个紧要关头,马秋霆仍然想的是自己,这让鹿青音心中感动,但朱呈川因为此事被收了兵权,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虽然他有马秋霆和王鹤藜撑着,但他终究不能连累这些人。
鹿青音仍是抱着疑惑不解:“太子少傅糊涂,难道睚眦王也糊涂?为了自己老师的母亲能将眼疾治好,就为他派乌兰十三卫保护在身侧?此事若是东窗事发,他得不偿失啊?”
马秋霆道:“这事情莫说你没弄明白,我都不明白,太子少傅是先太子的老师,教导朱呈川也就不过一二年,哪里来的师徒深情?以朱呈川那豪烈的性子,由着他滥杀无辜?我看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
鹿青音做完本职工作后,本来不再打算掺和这件事,但现下的结果和案子千疮百孔的漏洞让他不得不继续将注意力分了一部分在这事上。
他问马秋霆道:“大人,吃婴瞳治眼疾的说法,民间或者宫里很流行吗?”
马秋霆摇头:“从未听说过,昨日我去寻王鹤藜,听他说太子少傅似乎是听了什么道人的话......”
“这个道人抓起来了吗?”
“没有。”
“没有?”鹿青音察觉到不对:“若真有此人为何不抓?”
马秋霆斜眼看他:“你说呢?”
鹿青音心中顿时明了。
为何不抓?只有一个原因,这个道人在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背靠大树,无人撼动。所以,道人才是关键,有人利用了太子少傅,伤了朱呈川的元气,其目的昭然若揭。
这么一想,与道人有关的人岂不是立刻缩小了范围,此人定然与朱呈川有仇,或者有利益交叉点......
第二日,鹿青音外查案,葛云衡好吃好喝赖在鹿青音院子里不走,马秋霆去寻鹿青音,却见一个古铜色皮肤的男子正在翻看鹿青音的书籍。
那男子看到马秋霆,非常知礼的起身抱拳作揖:“马大人。”
马秋霆皱着眉头端详他:“你谁啊?”
葛云衡:“我是鹿师爷的朋友。”
“朋友?”马秋霆疑心:“我家鹿师爷没听说有什么朋友啊?”
葛云衡笑道:“认识不久。”
马秋霆心中一惊,暗道,难道江见时才走,鹿青音就和别人勾搭上了?
没看出来啊?这白净薄脸皮的人竟玩这么花的?
马秋霆试探问:“你们俩真的是......朋友?”
葛云衡想了想,笑道:“比朋友更好些吧。”
马秋霆顿时为鹿青音不值,好歹江见时也是个万里挑一的俊美胚子,这算什么?英朗是英朗,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鹿青音怎么会看上这种类型?
不对,或许是自己想的多了......
马秋霆摆出主人的姿态:“既是鹿青音的朋友,小住在此处,有什么需要的就跟下人说。”
葛云衡立刻颔首道谢。
马秋霆见鹿青音不在,要走,顺便问了句:“你叫?”
“葛云衡!”
“哦,葛......”马秋霆眼眸深了深,若有所思道:“好名字。”
说完就离开了。
葛云衡盯着马秋霆的背影,倏尔笑道:“有些意思。”
葛云衡在衙门甚是安分,鹿青音不让他出来,他就真的不出门,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等到第三天,听到鹿青音终于要开始审二夫人的案子,才用力伸了懒腰:“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
“嘭”的一声,惊堂木响起,四下的人都心慌的不敢抬头。
大堂之上,马秋霆黑着脸看着案下众人:“今日的案子是公案也是私案,公案的意思是会还无辜之人清白,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说是私案,目的是,若是凶手或是帮凶主动投案,作为我马秋霆的人,本官自然会从轻发落,但要是不说实话,今日让你即刻掉了脑袋也不是没可能。”
鹿青音站在马秋霆右侧靠下的位子,手持一卷案册,再往右是主簿,堂下分别站着雪雁、刘郎中、毛麻子、账房先生焕安、两个二夫人身边的婢女。
另一侧是二夫人那垂垂老矣的父亲和母亲,正流着眼泪,没什么气色。
向后有两排衙差和兔子。
此案因为涉及到马秋霆家事,并不对外,堂外也没有什么看热闹的百姓。
“雪雁。”鹿青音神色冷凝:“上前说话。”
雪雁天天在后院活动,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吓得畏畏缩缩,脸上没了血色,踉跄上前,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