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鹿青音就发了烧,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一般,他张着嘴,几乎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但就是如此,他还拼尽全力的踹着为他清理的江见时,江见时的汗消下去不久,又哄又骗道:“别闹,已经发烧了。”
“江见时你......你还是人吗?......”
鹿青音声音嘶哑,混混沌沌,后悔白天还那么思念他,心里那么喜欢他,觉得他那么完美那么好......此刻鹿青音只觉得他是个禽兽!不对禽兽不如!......
江见时不怒反笑,拽着鹿青音细长的腿,像哄孩子似的:“刚才还舒服的哼哼呢!现在就翻脸不认夫君了?脚不要乱蹬,待会儿又肿了。”
鹿青音不知道他说的哪,又羞臊,又浑身难受的只想哭,索性不动弹任由他去了。
过了一阵江见时下了床,胡乱套了件外衣,就去喊翁仲:“翁仲!”
当真这山中就住着他与这些妖精,这么一喊,立刻喊醒了七七八八。
鹿青音真是更没脸见人了!
红光一闪,翁仲出现在了江见时面前,手里端着水。
江见时接过水,道:“青音发烧了,快煎些药来!”
“发烧了?”
翁仲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玉蟾就送来了药:“主子,刚才就煎好了。”
江见时也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他会发烧?”
玉蟾一手托着药碗,努力扎着五加一根手指:“六柱香,一个半时辰,十二刻钟,就是钻木取火也没您这个狠啊,您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江见时顿时恼了:“你听墙角了?”
玉蟾立刻摇头,抬了抬下巴,对着那碗药:“那不是为了伺候您和鹿师爷吗?”
江见时一把抢过药碗,忍了怒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滚蛋!”
翁仲也跟着笑了。
玉蟾说滚就滚,一团红光滚到远处,边滚边道:“真不知道这是憋了多少年?......”
鹿青音像个死人似的被伺候着喝完药就昏睡过去了,他之前还流了汗,此时发烧反而没了汗,浑身红通通的,除了烧出来的,还有被江见时又啃又咬折磨出来的,尤其那脖颈子,简直惨不忍睹,不知道的还以为生了天花......
江见时倒是心情很好,加上本来前些日子就没睡好觉,此刻抱着那不动弹的人,不过半刻便睡的人神不知,与周公共赴棋局了。
山中草药疗效显着,第二日鹿青音已经退烧了,只是等他醒过来差不多到晌午。
鹿青音刚要翻身,眉头就拧成了川字,腰部以下疼的他一动不敢动,他沉沉的呼吸了几下,察觉到自己腰上环着的手动了动。
他急忙将脸埋在被子里,等了一阵,身后的人没什么动静了,他又呲牙咧嘴的努力翻了个身,侧头看向江见时。
这人睡的很沉,头发也乱了,眼皮还微微有些肿,唇峰像颗小小的珍珠,鼻息悠长。
鹿青音只这么看着他一夜的怨气瞬间就消散了,不仅如此,他心情还格外的好,看了一阵忍不住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江见时微微蹙眉,又张开了嘴,鹿青音又捏住了他的嘴,不过片刻,就看那人被憋的满脸通红,用气声嘟嘟囔囔埋怨:“鹿青音,大早晨的,谋杀亲夫?”
鹿青音佯装不悦道:“晌午了,江见时!”
江见时没睁眼,挣开他的手,又将他朝自己拢了拢,把鹿青音脑袋塞到自己胸前,撒娇似的道:“别弄,再睡一会儿。”
鹿青音眼睛慢慢弯成了月牙:“我饿了。”
那人“嗯”了一声,一条腿又搭在了鹿青音身上:“让我抱一会儿,一小会儿......一小会儿就......起来......吃”
饭字没出口,鹿青音耳边又传来了他沉沉的呼吸。
江见时身上不像昨天夜里那么滚烫,一夜又只盖了半张被子,后背冰冰凉凉的,鹿青音用手抚着,也忍不住将他朝自己拢了拢。
江见时半梦半醒,手上也加了把劲儿,两人就像是比赛似的,不过一阵勒的对方喘不过气来,江见时闭着眼睛笑道:“不然叫翁仲将我二人缝在一起?”
鹿青音也笑:“头和屁/股缝在一起好不好?”
江见时笑的更大声了:“谁的头?”
“你的。”
“哈哈哈哈!”
江见时笑的忍不住睁开眼。
他轻轻掐着鹿青音的后颈,抬起他的头看他,看了一阵,然后在鹿青音的唇上落下一吻,这才餍足的一骨碌爬起身子。
鹿青音从未见过江见时起床如此狼狈模样,头发凌乱着,后背上留着些许的抓痕和咬痕,眼睛一半睁着一半闭着,微微撅着嘴,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在哪,左看右看的还挠着头......
一瞬间鹿青音觉得他就是个普通人,一个如自已般需要被爱,需要陪伴,心智也不是很成熟的普通男人,什么谪仙,什么厉害的捉妖师,在他这里那人就是江见时......
只是江见时......
两人刚拿着干净衣服要出门去洗澡,刚卯进来了,他看鹿青音踉踉跄跄寸步难行的样子哭咧咧道:“师爷这是伤的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