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与江见时一边吃饭一边认真的看着账本。
江见时看他看账本几乎忘了动筷子,打趣道:“马大人对你还真是放心,自家账本子都能让你来打理?”
鹿青音虽然眼睛瞧在账簿上,但耳朵却听的清楚,笑道:“他若连我都不信,此次可真是要出事了。”
江见时微微抬头,放到嘴边的筷子又离开:“什么事?”
鹿青音将账簿递给他,让他看:“每月衙门进账都会多出一笔,这一笔算在了马秋霆个人用度上。”
江见时翻了翻,玩味道:“还不是小数目,马大人敛财能力不可小觑啊?”
鹿青音嗤笑一声:“焕安在牢中将这笔钱栽给了二夫人,可是区区一个妇道人家,即便真是驿站的眼线,又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江见时问:“二夫人若是驿站眼线,与兽台寨杀了葛万生的人是一起的,他们为何要监视黑山和扶丰城衙门?”
鹿青音合上账簿道:“我想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
又过了两日,马秋霆回了衙门,他与鹿青音一早起闭门不出,等到日头立在头顶,大门终于打开了,此刻兔子钻了进去,先是给马秋霆作揖,又对鹿青音和马秋霆道:“城东头每两个多月会有马车来送货,城西头也会有马车来拉货,但货物不明,城东的东西送到哪不明,城西的东西去了哪也不明。”
马秋霆咬了牙根,微微阖眼:“老子本来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如今竟然骑到老子头上来欺负?老子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兔子咽了咽唾沫,看向了桌上一把被毁坏的珠钗,珍珠裂成两半,里面撒出了白色的粉末,像是砒/霜,兔子也认得,是二夫人那一根......
正说着话,突然门外有人喊:“大人,师爷,上面来了监察御史,说要来调查大人。”
如此突袭,让马秋霆始料未及,他皱眉看着鹿青音:“调查我何事?我有什么可调查的?”
鹿青音:“估计只是风闻言事,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今天是来取证的。”
“呸!”
马秋霆朝一边啐了一口:“破事都赶到一块儿了,真他妈霉!”
说着起身道:“先好生招待,我这就来。”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鹿青音,走了出去。
来人是朝廷监察御史李铎,不等喝口茶,他已经带着人进了马秋霆账房。
翻翻看看几乎半天,又将账房里里外外扒了一遍,似是没有发现什么,李铎这才走出来对马秋霆道:“马大人府上账目捋的清晰明了,倒是该让各个地方官员好好学学。”
马秋霆笑脸迎合:“都是有个好账房。”
他一边送着李铎,一边笑道:“虽然是风闻言事,但属下可不可以打问李大人一句,为何突然要来查属下的账簿?”
李铎道:“你做好你的官,不管谁上告朝廷,都不会影响到你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马大人就不要打听了。”
说完带着人走了。
李铎前来至此没花四五个时辰,他似乎也没想怎么为难马秋霆,但临走时还留下一句:“衙门和山匪处的倒是融洽。”
这话弄的马秋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监察御史一行人离开不久,兔子就带回来一封信,鹿青音当着马秋霆的面拆开来看,上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马秋霆瞳孔微缩,口中念叨:“果然是他。”
他往寄信人的署名上一看皱了眉:“葛云衡?”
他看了眼鹿青音,但也没问什么又对鹿青音道:“速速捉拿杜承风。”
死牢之内坐着马秋霆,身边站着鹿青音。
杜承风被打的皮开肉绽,耷拉着脑袋,口水混着丝丝鲜血溢出嘴外。
鹿青音对他没有丝毫同情,道:“巡检司,缉捕盗贼,盘诘奸伪,维护地方治安,你杜承风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收人贿赂,拉焕安下水,改马府私账,栽赃陷害马大人,你可知罪?”
杜承风不承认,虚弱的摇头:“我没有!”
马秋霆见他嘴硬,给了身边狱差一个眼神。
那狱差举起一个带着齿的铁夹就朝杜承风下身探去,那杜承风吓得用力摇头:“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狱差看着马秋霆,马秋霆脸色一冷,道:“你若还不说,我就地阉了你,砍了你的四肢,让你做个人彘,供街上的孩子做球踢。”
杜承风哀嚎:“马大人你......你杀了我......我也没做......我什么也不知道......”
鹿青音问:“前天晚上我亲眼见你放人进城,他们是谁?你为何不上报?”
杜承风还是嘴硬:“我听不懂......鹿师爷......在说什么?”
鹿青音:“焕安说,是你与二夫人联合起来威胁他,让他做了马大人贪腐的假账,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陷害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