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义又假意推脱了几下,最后欣然接受,喜滋滋地回宫去了。
看到段义走远,原本一言不发的裴宁突然间开口说道:“祖父何必理睬这等奸佞,依孙儿看来,陛下英明神武,这等奸佞小人早晚必死无疑!”
裴矩也收起了笑容,面色凝重地说道:“宁儿,你以为祖父我愿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是情势所迫。我原以为关陇贵族反对大隋,我支持陛下定能让裴家变成大隋朝的第一大族。但是没想到陛下用人只看能力,不看出身。再加近几年裴家子弟的确有些不争气,除了宣机出任太常少卿、宣满出任豫章郡郡守外,从三品以高官再无一个裴家人!”
“可祖父为何要收买段义这种小人在陛下面前恶意中伤薛仁贵大将军。薛大将军可是国之重臣,手握二十万大军。万一他被祖父逼反,大隋危矣!”裴宁仍旧不满地说道。
裴矩摇了摇头说道:“中原二十万大军岂是薛仁贵一个人说了算的?李药师、常遇春还有杨业都是由陛下亲自提拔的大将,对陛下忠心耿耿。薛仁贵若真敢造反,不用陛下动手,这几员副帅就会将他绑回江都。祖父之所以中伤他,是不想让我们闻喜裴氏落后于河东薛氏。”
裴宁张大了嘴说道:“可是,祖父,满朝文武皆知薛大将军虽然是河东人士,但是出身寒门,和河东薛氏根本毫无关系!”
裴矩长叹了一口气,“傻孩子,你不要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了。薛仁贵如今是当朝一品、大将军、兵部尚书,女儿和侄女又双双进宫。尤其是他的女儿薛宝钗,此女颇为贤良淑德,将来就算不是皇后也必定是三妃之一。如此金贵的身份又是河东人氏,河东薛氏能不打他的主意吗?到时候,只要薛仁贵点头同意,随便捏造个偏房子弟的身份还不是易如反掌!”
裴矩说着说着又压低了声音:“你以为,文皇帝陛下在未登基之前是弘农杨氏中人吗?”
裴宁闻言身型不由得一阵剧烈地颤抖,“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先帝并不是出身弘农杨氏?”
裴矩冷笑一声,“如果文皇帝陛下是弘农杨氏的话,那为什么为大隋立下汗马功劳的杨素到死都只是个国公而不是王爷?平定杨素之子杨玄感叛乱时,武皇帝陛下处理叛逆可有对弘农杨氏留什么情分?”
“那文皇帝陛下到底是什么出身?”
裴矩摆了摆手说道:“这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早就死光了,祖父也不过是根据些蛛丝马迹推理而出的。祖父说这事并不是要让你去探查皇族的血统,而是要告诉你一个道理,一个大家族做事往往是最看重利益的。薛仁贵能够带给河东薛氏足够的利益,那早晚有一天,薛仁贵一定会变成河东薛氏的人!”
裴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所以祖父才收买段义,让他在陛下面前中伤薛仁贵,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想维持裴家的地位。”
裴矩颇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只是我没想到陛下对薛仁贵竟然如此信任,这份气量确实远胜他的父亲。要是武皇帝陛下能有这份气量,能够完全地信任杨义臣、来护儿、张须陀、鱼俱罗他们几个领兵大将,这天下也不会像乱成现在这个样子!”
裴宁点了点头说道:“陛下的这份气量的确堪比千古明君。祖父,为了裴家的将来,您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裴矩淡淡说道:“离间薛仁贵和陛下的关系已经不可行,那就只能从别的方面入手,看来我们裴家也得找个温文贤淑的女子进宫了。”
只是,有些东西切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