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只要你不动,没有违反规则就行了。至于保持什么姿势,看你大脑有多聪明了。”
景秀闻言,打量四周,只见松柏挺立,庭中空无一物,唯一可以委屈坐下的木墩摆着个插了半只香的香炉,她立马走过去,将香炉拿起来递给侍女荣儿,让她放到别处去。
巫颜见此,赶紧指着木墩儿打了个响指。于是,等到景秀回过头来,就发现木墩上停了只白鸟,更一副悠哉模样在木墩上扑了扑翅。景秀心中立即骂了声可恶,刚想伸手将鸟赶走,却见白鸟目光凶恶,正警惕的盯着自己,锋利的喙张开,一副胆敢侵犯我我就啄你的样子,景秀有些忐忑,手最后还是没伸出去。
巫颜看在眼里,不满的叫道,“香都要烧完了,你家小姐在这里玩鸟,你也不喊开始,你们主仆是为了赢得比试,互相串通拖延时间吗?”
景秀见巫颜像来时一样,坐在树旁,可她哪里却能像她那样,愤愤的跺了跺脚,把怒气全部洒在了侍女荣儿身上,对着荣儿怒瞪了一眼,荣儿也不敢说什么,弱弱的喊了声“开始”。
巫颜立即闭上了眼,她这几日跟随巫盈静坐,虽然比不上巫盈的功力,但是静坐一炷香却是小意思。此刻,心想着景秀站着要忍半柱香不动的情形,等于是在罚站一样,心里不觉有些快意。
可下一秒,突然传来了荣儿的惊慌叫声,“你……你要干嘛?这可是我家小姐在和人比试,你把香灭了做什么?小姐,小姐……”
景秀原本看见巫颜闭着眼睛,就觉得不妙,果然不过几秒,自己忍不住要眨眼的冲动,只能用鼓着眼睛的方法来坚持。不想突然出现的少年一脚将地上的香炉一脚踢了,还不罢休的将仍在燃烧的香给踩灭了,她都眼睁睁看着,忍着。没想到,却碰到却只顾着喊自己的蠢婢女,她强忍的气再也憋不住,真想开口大骂一声“闭嘴”。
可在景秀就要自我放弃,准备开口的时候。这名少年开口了,“玩够了没有,玩够了就回房去。”
他不是对着景秀说的,明显是对着巫颜说的,巫颜听出是瑢磬的声音,只能睁开眼睛,看着地上的香炉和熄灭的香,笑一笑,“香灭了,就当是缩短时间好了,你先动了,所以你输了。”
景秀没有开口,原本不管少年出现不出现,自己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她心不甘的想要开口承认。瑢磬却拦住了她的话头,“没有裁判,你们的比试不算数。”
他转过身去面对景秀,临了还瞪了巫颜一眼,还难得的说了一长溜,“景姑娘,今日到访宿塔,有失怠慢,还请您不要介意。但您也知道,天山向来不介入政事,倘若让人知道你到宿塔来,只怕多有揣测,届时,不仅对天山有所影响,对您、甚至对您的父亲、家族恐怕都有影响。倘若今日是因为误会而来,此时误会已经消除,比试也该作罢。所以,就请您当做今日没有来这里,可好?”
他一贯面容凶恶,此刻语气真挚,神情温和,却仿佛一个邻家哥哥,令人感觉亲近,就连一向傲慢的景秀也挑不出什么理来,只好讪讪的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盏宫灯,递到了荣儿手上,缓缓道,“本来应当亲自送景姑娘回宫,但是只怕路上被人看见,坏了姑娘清誉,不敢造次。天色渐晚,只能有劳荣儿姑娘,请你一路细心照顾你家小姐了。”
景秀低头看了那盏宫灯一眼,张口半天,最后却只是低了头,说了声“多谢”后,转身就走了。
太阳落成夕阳,还挂在西边天上,将她们主仆二人的影子拉长,自院门一拐,她们的人已经见不到了,可地上仍旧还能看到她们的影子,正慢慢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