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萤还来不及说上什么,只觉得肩上一重,叶姓男子早已经一个猿臂伸来横架在了飞萤肩上,说道,“走走走,眼下又没什么事,和我一起去杀一局,灭灭他们的威风。”
“可听说宫里出事了……”
“可不是,连我都听说了,说是姜德妃被贬了,你有没有听说被贬的原因……嗯,你刚从宫外回来,消息又刚刚传到我这里,你知道了才奇怪。诶,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啊,据说是和三皇子有关……”
飞萤的身子在夜风中微微一震,有听闻宫门外传来了马蹄声,马蹄声匆匆交错,在城门处连停都未停,两人两马一前一后疾驰而去,从飞萤的身边一阵风似地掠过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叶姓男子望了一眼在夜色中远去的两人,又咬了一口鸡腿,这才对着门口的惊慌着叫嚷着的侍卫们喊了一嗓子,“是三皇子,没事没事,都回去吧。”
皇城门口的侍卫们这才肯安静下来,叶姓男子却发觉手臂的支撑物轰然一空,刚被自己架着肩膀的飞萤已经往前走去,走进了前往内宫的夜色中。
“诶,这个人,好心让他留在这里避一避风头,偏偏还死脑筋,要回到冒火的房子里去,诶,年轻人啊。”叶姓男子又再啃了一口鸡腿,将最后一块肥美鸡皮连着皮下的肉咬掉了,剩余的鸡腿还残留着大把的肉,他却直接扔掉了,引来几支野猫饥饿的争夺。
夜色中,宫灯静静照亮四周。宫道上,刚打一匹马儿跑过,还没等看清马上的人儿,后面又追来了两匹明显跑得更快的马,将最先的这匹马给超越了,留下模糊不清的影子。
被超越了的人放慢了身下马儿的速度,明灯照亮了他身上一袭淡蓝长衫,正是先前被人议论的兵部侍郎谢姚。他看向那两匹快马奔去的方向,大道笔直往前畅通无阻,正直通皇宫。他远远看着两人两马再次直入了宫门后,这才勒转马头,没继续往前,在路口往右边的小道上一拐,兵部赫然在前。
他在挂着兵部牌匾的大门旁歇马进屋,门前冷清清的,连守门的人也不知道到哪里偷懒去了,他走进屋子里,拿起笔来正准备在值夜簿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但见四周静悄悄的,门里面也一个人影也没看见。他略一犹豫,反倒是吸饱了墨汁的毛笔毫不犹豫的滴落一滴墨水,在纸上一抖正欲晕开,他只好添了几笔将墨汁续化成字,而后,他将桌上几个卷轴抱在怀里,直出屋后再出大门。大门右边上的老树已老迈,大夏天里也长不出几片叶子,枯索索的在夜里伸展着他凄凉冷清的枝干。谢姚从树下经过,一路笔直往前,走的并不是刚才的大道,最后却同样和刚才超越他的两匹快马一样来到了同一个宫门前。宫门往后,只见殿宇重重,凝然伫立夜中,皇宫禁军站在光影分界的斜长线里,将手上的长戟交错一拦,冷声叱问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