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知道这是小哥忙活好几天救治的病人,跑上前去好奇打量。
“伯伯好。”小姑娘脆生生地向中年人问好。
中年人身体还没恢复,听到这一声问好心情舒畅了许多,笑呵呵地捋胡子,也向李贞问好。
李弘也走上前去,把妹妹脸上地棉口罩裹严实,又把她支开去剥蒜。
中年人看了看一旁忙碌的杨戌,他很清楚自己这位义子的性子,知道这几天他说的都不是假话。
自己真的是被眼前这个半大少年用大蒜从鬼门关头救回来的。
“杨某谢过小恩公。”中年人向李弘作了一揖。
李弘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行礼。
这种时候得端着。
中年人自我介绍道:“杨某本欲往汉中府投奔友人,不想在此地染上痨疾,若非小友搭救,怕是要丧命于此,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说罢,中年人终于向李弘深揖。
李弘这才上前去,轻轻把住中年人的手臂将他扶起。
“先生言重了。”
“哎,受得。”
“先生莫要再折煞我。”
一番你来我往之后,双方终于不再拉扯,互相开始自我介绍。
“鄙人杨算,字运筹,汉中府人。”中年人说道。
“小子李弘,尚未取字,也是汉中府人。”
通过这几日的了解,李弘知道杨戌是个很简单的人,把恩仇都看得很重,虽然果决狠辣,是个非常好的伙伴,值得交往。
但他不了解杨算。
救人,是因为承诺,而且杨戌帮了自己,也算是对他的回报,但是否要和眼前这个中年人产生过多交集,那还要另说。
若对方是良善之人,那自己结交甚至暂时依附对方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
但李弘不觉得一个能从辽东鞑子手里全须全尾逃出来的狠人能发什么劳什子善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
二人自我介绍一番,却都再没什么话讲。
杨算的身体还很虚弱,一旁忙活着搭草棚子的杨戌早已走了过来把自己老爹扶住。
父子二人就在附近散步。
李弘看了看今天冷凝出来的产物,已经够量了,便把火熄了,去捣鼓那几块石灰石。
既然人出来了,房间就该好好消消毒。
当然,这活儿还得杨戌去做。
不多时,杨戌扶着杨算回来,李弘对他说道:“先别搭棚子了,赶紧用石灰水把屋子里面整个消消毒。”
“消毒?这屋子里有什么毒?”杨算不解问道。
“先生你咳出来的痰毒。”
听到这话,杨戌不疑有他,将老爹扶到一旁坐下,提着石灰水桶就往里走。
“墙上地上都要撒到啊,被褥今晚再盖一夜,明天烧了买新的!”李弘朝杨戌的背影喊道。
杨算看着两名少年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指着李弘,朝身旁不远处还在剥蒜的李贞问道:“他是你哥哥?”
李贞疑惑地点点头,心想小哥不是说过了吗?
杨算又问道:“你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李贞迷糊地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答道:“小哥是好人。”
杨算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小姑娘的脸,问道:“你为什么要戴块布在脸上?”
李贞很认真地答道:“小哥说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不被伯伯您传染。”
杨算笑了笑,不再继续问下去,微笑着捋胡子,看向李弘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