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人耳朵里只有分田和分钱四个字,其他的已经自动排除出脑海了。
李弘也不再管他们,指着院子里的空地道:“已经搬出去的我就不再管了,你们激愤之下杀了人,我也不是官府,不好责罚你们,但是我现在既然要给你们分田分钱就必须定规矩。我的第一条规矩,你们把抢来的东西都交出来放在这,不许私藏,一会儿统计完之后统一分配!谁要是敢私藏,被搜出来就别怪我不给他分田!”
身上藏了财货的佃户赶紧把身上的财货交出来放到空地上,害怕被搜身。
等众人都交完了,李弘看了看,总共也没多少。
黄四平家窖藏的银子和地契之类要么是还没被找到,要么是已经被人拖出去了。
不过刚刚李弘去内院看了,满地都是血,没多少搬运的痕迹,估计是还没被找到。
“刘老实,点人数,狗子你去看看还有哪些黄家人活着的。”李弘吩咐身边二人,他有些恼火,身边可用的居然暂时只有刘老实和杨戌两个人。
面前的这群佃户又是无组织无纪律,要把他们培养起来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
但是没办法了,事急从权,反正第一场暴动是搞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二人清点完人数,连带着李弘和杨戌搞暴动的还剩七十二人,幸存的黄家人一个没有,家奴倒是还活着十七个。
这十七个里大多还是因为他们的亲属把他们保护住了。
其中还有几个重伤的,生死看天吧,李弘是管不了了。
李弘朝还活着的家奴问道:“你们有谁知道黄四平窖藏的银子和大伙儿的田契身契在哪儿?”
一个家奴怯生生举手:“我……我晓得……我说出来李相公得放过我。”
“不能放过他!这厮是黄四平的管家,平时没少作恶!”一个佃户朝管家怒道。
李弘嘴角抽了抽,这家伙刚刚应该是躲到哪里去了,不然以他的仇恨值早该被活活打死。
“绑了,一会儿让他带我去挖银子。”李弘吩咐着,而后又宣布:“黄四平家的田产我会拿出来分给大伙儿,每家每人二亩地,但是不能超过十亩。还有各村里佃耕有黄家田产的大伙儿也可以通知过来,我也给分田。大伙分田的时候优先分你们佃耕的土地,佃下田的酌情多分,大伙儿有没有异议?”
“没有!”众人齐声答道。
这已经够慷慨了。
李弘接着说道:“这租子还是得交,但是会降到天启元年的水平,来年要是收成不好,我再酌情让大家少交点,好不好?”
“小相公,这天启元年是哪一年?”有人问道。
“就是七年前。”不等李弘回答,就有其他佃户抢着答道。
那提问的佃户喜道:“那敢情好,李相公比黄老爷好。”
“哎,该叫李老爷。”有人纠正。
李弘打断道:“不行,大家还是叫我李相公或者李公子,不许叫老爷,而且大家放心,我不会当黄老爷一样的人。”
众人一阵欢呼。
李弘继续说道:“今天立功的,刘老实多分两亩地,其他跟着刘老实叫停大家的多分一亩地。”
“多谢李公子!”刘老实赶紧拜谢,他还记得李弘不喜欢下跪,只是作揖。
但是其他人已经跪下。
李弘也懒得现在去管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没那么容易改变。
其他佃户见了纷纷懊悔不已,恨自己上头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