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琪:“啊”
对了。刚才载着人的客车出发了。这样的话,这座大楼已经没有保护的必要了。那么,再等一会,就会得救!
陆琪:“电梯能用吗?”
叶隐:“不知道”
陆琪:“诶?”
不能起动吗。说起来,刚才大楼里一下子全黑了。
还是说,大楼里还留有看守人员这么想的时候,叶隐:再次大声询问。
叶隐:“没事吗”
陆琪:“诶、没、没有那个,钢丝已经断了一根”
这时,电话的对面传来啪的一声。接着听到刺耳的风声。
陆琪:“怎么了!?”
传来声音。不过,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听到的是冷静下来的声音。
叶隐:“现在还不会有落下的危险吧?”
陆琪:“是、是的”
不明白。叶隐叶隐:发生了什么。陆琪的心里不住地担忧。
叶隐:“知道自己在大楼的哪个方向吗?”
陆琪:“大概是西面。有大手百货店招牌的那个方向”
回答很简洁。
在短暂的停顿后,叶隐说道“明白了”。之后,耳边传来低声的一句。
叶隐:“十分钟就到”
大概可以预测到,叶隐:受伤了。不过、这份沉着、这种无畏,究竟
陆琪:“难道、叶隐同学”
切断了通话。剩下的只有吹过脸旁的风声。
陆琪:“难道”
他难道要从一层楼梯爬上来。
陆琪不清楚。
他应该是更加聪明的男人。
在抱着陆琪的时候,一次也没有说过“喜欢你”。为什么?
只是,心中温暖的感觉一下子涌了出来。
在黑暗中,迈出步伐。
仅仅依靠紧急照明灯微弱的灯光。
叶隐一步接一步登上台阶。
向前伸出灌铅一般的脚。
意识就像入睡之前的状态。
持续不断的朦胧。
但是,身体还能正常控制。
仿佛最后还隐藏着强大的意志力,我不断地往上再往上移动。
就像不是自己,而是由某种力量拉着身体的感觉。
那东西,命令自已尽快到达。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无法记起,抵抗巨大重力的脚底,究竟离地多少次。
应该已经肿起来了。
阶梯绕着同一中心旋转,向上攀登也加速了我的头晕。
忍着呕吐,把力量聚集在脚下。
已经,走过了十层。
只是十层。
这还要继续五次左右。
这真是,什么惩罚游戏。
可恶,陆琪,要是,无法与她再会的话。
。
。多少次举步踏在楼梯上。
靠在墙壁的时候,仿佛会就此失去意识。
比起睡意,纯粹的黑暗,要把头脑完全染黑。
突然,墙上的数字映入眼中。
26。
叶隐:“呜”
还只是,第二十六层。
黑暗中,声无情地响起。
逼人的寒气,使得牙齿咔咔作响。
不过,叶隐还不能就此倒下。
尽管东歪西倒,步履蹒跚,自己也要站起来。
不奢求谁的帮助。
以前方楼梯的平台为目标,向着那里迈步。
更加倾斜了。吱吱嘎嘎地,响起金属弯曲的声音。
不知还能支持多久。陆琪过于紧张,汗流不止。即使打算擦干汗水,也考虑到可能会打破平衡而不敢妄动。
陆琪望向玻璃对面。眼前仿佛浮现出他的面容,想象着他出现的瞬间。
想想。
有什么是现在自己能做到的。
对于自己是否拥有被叶隐:所爱的资格,陆琪不禁产生疑问。
他原谅了我吗。把他的家庭弄得支离破碎的人,正是陆琪的父亲。所以,自己不能像个无力的公主一样,只是手足无措地颤抖着。
陆琪冷静地看着快要断开的那一根钢丝。
那要是断开的话,吊舱会怎样?
恐怕是跟水平的地面垂直。没有支撑面,剩下的是。
陆琪慎重地向吊舱前方移动,并且踩在连接钢丝的管子上。
不知道这有没有意义。最终,四根钢丝只剩下两根的话,也不能长久维持。
必须争取时间。
不,他会在十分钟后来到。必须如此坚信。陆琪大口地深呼吸,继续等待救援。
现在,几层了。
究竟走过多少级台阶。
摇摇晃晃,东倒西歪,感觉地板似乎在摇动。
很热。
被灼烧的感觉。
喉咙和肺部像没上润滑油的车轴般响着,真烦人。
还在磨蹭什么。
赶快。
脚向前抬起。
可恶,这还是我自已的脚吗!叶隐骂了一声!
把这里当成地球中心,一点也不愿意离开地板。
呼吸的时候,侧腹就像受到刺痛一样。
孤身一人。
没有灯光,密不透风的人造大厦。
也没有一丝月光。
毫无作用且脾气古怪的神啊,不需你的帮助。
孤独会把人变得坚强。
在孤独的尽头,尚且还有必须保护的女人。
想要阻止的话就试试吧。
这段楼梯并不是通往天堂,是堕落的男人的光荣通道。
猛兽的吼叫震裂鼓膜。
叶隐的声音。
“到底怎么了!!!”
叶虎的声音。
神游中的自我意识,对自己的声音产生错觉。
在内心的恐怖怪物,不停地咆哮。
来吧、前进。
背负罪孽,饱含被复仇的疯狂所支配的哥哥的悲伤于心中,
前往仇人的女儿身边。
叶隐:“?”
有什么顶到头了。
坚硬的铁壁。
用力推也纹丝不动。
手指发生痉挛。
屈辱的火柱在体内烧得正旺。
看了看墙壁。
涂有“四十六层”这几个字。
这是防火门。
曾经救了自已和陆琪的厚厚的铁壁,这次却阻碍他的前进。
咬紧牙关站了起来。
怎么会。
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事情,还有一点。
只不过还需再登上一层、两层。
应该还有到达上层的道路。
叶隐拖着快要粉碎的心和脚,在四十六层大厅探索。
逃亡般地奔走。
现在想来,电梯能不能用呢。
现在,那群家伙可能已经不在了。
不。
走到电梯前发现。
还不能起动。
不能动的电梯不需要看守。
这么说,一层还留有武器男人。
如果使用电梯,一定会引起怀疑。
那么,有没有别的。
例如,搬运货物用的小型电梯。
例如,刚好能通过人的换气口。
例如例如什么都好。
秘密通道。
有什么、有什么头绪
去找。
约定的十分钟早已过去了。
难道,我又要再一次爽约吗。
叶隐心里呐喊。
陆琪
她这次一定会相信我。
但是,但是
叶隐:“可恶!”
魔王:“下次,能听到有诚意的回答吧?”
刚好一小时后,时田传来的联络。
魔王知道。
时田也处于尴尬的立场。
高层,都是强硬的姿态。
摆出决不释放的架势。
不过,不释放,又要解放,在此基础上还要魔王投降,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反正,也肯定盘算着,把看到死伤者数目的人解雇了事。
但是,时田接下来的发言却颠覆了他的猜想。
时田“你的要求,已下达决议,只答应一部分”
魔王偷笑。
“交渉人也会用伪造这种战术?”
时田“如此唐突,的确很难相信。但这是事实。我们从尊重人的观点出发,对你们集团的要求带有限制条件地认可了”
比预计还要早了五小时。
其实,对要求的同意与否,不真正去做一番也不会知道。
似乎相当重视今川的性命。
还是说,这是陷阱。
魔王:“条件是什么?”
时田“首先,你指明的人员不能全部释放”
可以。
时田“特别是,那些混蛋。
说着这样的开场白,时田一个接一个,把准备好的名字说出来。
本来,这些犯人就可以置之不理。
不过是考虑到可以是交涉的工具,用来声东击西。魔王:“真够愚弄的条件”
说真的,虽然很想就此接受,但态度突然改变会令人生疑。
魔王一边提出异议,一边表示让步。
“这么说,剩下的是”
时田“洋介、南田君江、鲛岛利胜三名”
魔王:“别开玩笑。只有三人?”
跟预想一样,我的父亲留在名单中。
因为,父亲只不过曾被传言的,却并不是真的。
实际上完全没有任何主张,是个善良的人。
时田“你不认为这是最大的让步吗?”
是啊,魔王想同意,太棒了。
魔王:“要是拒绝,你们就不得不武力解决吧”
时田“我说了这是最大的让步。你也应该清楚,这已经是脱离常识的决定了”
魔王姑且同意。
魔王:“回答暂时放下,先听一下别的条件”
时田“当然是释放人质,让封锁区域里的暴徒停止活动。还有。”
魔王:“向你们投降。”
按裁决,毫无疑问没有命了。
魔王:“那么,关于释放囚。”
魔王做出指示,告诉他们如何让父亲在内的三人逃走。
先空运至海沿岸的小村,然后从那里乘船到外面跟运东西的时并无区别。
魔王已经安排好了同伴,船离开后,就会由他们接收。
时田“了解。那么,可以认为交易达成吗?”
魔王:“五分钟后再打过来”
说完,切断通话。
但是,五分钟后的回答已经准备好。
魔王只是难以压抑汹涌澎湃的感情。
赢了。
感概万分。
父亲。
跟陆琪的预计一样,钢丝无情地断开了。
现在,在陆琪脚下支撑的,只是一根棒子。就在刚才,支撑体重的钢丝变成只剩下两根,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陆琪就像耍杂技。已经连保持平衡也变得困难了。摇摇晃晃的,破烂不堪的吊舱在摇动。只能保持直立的陆琪,受到风的拨弄。已经到极限了。钢丝已经支撑不住了。钢丝断裂的嘶鸣声,就像死神的低语。
陆琪:“叶隐。”
断断续续地,维持着呼吸。
窗户的对面,还没有出现人影。只是照出自己恐惧得发青的脸色。尽管咬紧牙关,情况也不见得有好转。
十分寒冷。又要下雪了。几乎没有重量的雪,现在却不想它落到吊舱上。
啊,该怎么办。
心跳的声音在陆琪耳中爆发。脚跟也开始颤抖。勇者不可缺少的勇气,正一点一点地流失。
她心存恐惧地往上看。两根钢丝。支撑她身体的最后救命索。快要迎来使命的终结了。
叶隐,对不起。
最后,陆琪仍然思念他。不想在恐惧中颤抖而死。即使在最糟糕的时候,也总是给予照顾。回想起幼年时所定下的幼稚约定。正是他,给我黑暗的人生带来温暖。正因为对他的思念,才不会囚禁在复仇的感情中。
陆琪:“想再一次拉,小提琴。”
至少,要给他弹奏一曲。
然后,这个瞬间突然到来。
陆琪的脚下没有了触感。心脏浮了起来。血液逆流。发出笨拙的惨叫。最后拼命挣扎,把手伸向玻璃。也是徒劳。玻璃实在是打不破
视野绝望地闭上了。
突然,黑暗中明亮的发出打碎玻璃的声音。是啊,他来了。但是,没有赶上。
陆琪的身体,已经漂浮在空中。
重力把她引诱进死亡的深渊。
断续的意识终于停止了。
最后,仿佛听到叶隐:的高呼。使他伤心了,陆琪不禁觉得遗憾。
一开始,察觉到呼唤陆琪的声音。本应承认死亡的脑受到外来刺激再次活动,在失败中反复尝试,唤醒全身的细胞。
胸口下方,胃的旁边受到特别强的刺激。被紧紧抓住的感觉。很温暖。一旦被抓住就不能逃脱,宛如兽牙般的巨大力量。
叶隐:“陆琪!”
名字又被呼唤了。这次在耳边。传来发热的呼吸,身体不禁作出反应。男人的声音。在她身边,不以姓氏称呼她的男性只有过世的父亲。如此一来,这里是地狱吗。
叶隐:“醒醒!”
但是,这种脸红耳赤的感觉又是什么。就像被他抱着一样。是梦也无所谓。陆琪尝试着睁开眼。
难道。
没错这种情况,之前也发生过。那时的天空尽是鲜红的旺爰。妈妈留下的皲贵的手柄钛经掉下去了,而自己却捡回性命。少年仿佛要把陆琪拥进怀中,紧紧地抱着。
现在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