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隐:“哈哈,下次吧”
好久没有跟别人一起了,除去跟父母以外这是第一次吧
千说:“要喝点什么吗?”
叶隐:“啊”
千说:真的为我着想。
轻声答应了一句,急急忙忙地朝向了厨房。
还真是悠闲啊,我也。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头一点都不痛了。
躺在草席上,伸展身体。
明明不是自己的家,却有一种仿佛能忘掉一切烦心事的安心感。
叶隐好像睡了一会儿。
千说:“叶隐:,你醒了?”
叶隐:“我睡着了吗?”
千说:“今晚在我家过夜吧?”
叶隐:“嗯,明天正好是假期。”
迷迷糊糊地说道,千立即展开了行动。
千说:“等一等。我去准备被子”
叶隐:“啊,不好意思”
极度的困倦。
合上眼皮,感觉身体仿佛浮在了空中。
千说:“累了吧”
不知什么时候,千的脸近在咫尺。
叶隐:“我要。”
千说:“唔?”
叶隐:“把这个家”
迸出了没有意义的言。
叶隐:“不,这个家也要被毁掉。”
千说:“嗯”
叶隐:“据说要建成旅馆,这一带。”
千说:“是这样啊。为什么叶隐:会知道呢?”叶隐无法回答千的疑问。
叶隐:“果然,还是不想搬出去?”
千说:“是啊”
叶隐:“说的也是啊。”
千说:“不过总有一天,就像叶隐说的那样,即使在新的场所也能够做出数不尽的回忆”
叶隐:“你真乐观啊。”
千说:“即使这样,还是会感到非常寂寞。从懂事的那一天起就一直住在这里。看着这里消失还是觉得非常寂寞”
叶隐:“是吗对不起”
千说:“怎么了?”
叶隐:“没什么”
我已经变了吗?
千说:“奇怪的叶隐,要记在日记里”
叶隐:“这本日记没收了。”
千说:“唉,不,不行啊”
叶隐:“让我看看”
千说:“就,就这么想看吗?”
叶隐:“哦”
千说:“唉唉。”
千慌慌张张地出了蚊蚋般的细声。
千说:“好吧。”
叶隐:“好,立刻就让我看看”
千说:“不,不行啊”
叶隐:“那什么时候可以看呢?”
千说:“当我生了什么万一的时候”
叶隐:“哈啊?”
千说:“当我生了什么万一的时候,这本日记会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
叶隐:“听起来就像遗书似的”
毫无意义的对话,却给心中带来一丝温存。
眼皮变得沉重。
千说:“叶隐:?”
叶隐:“”
不知道有没有回答。
叶隐在即将被赶出家门的人的家里,急陷入了睡眠。
千说:“要永远,在一起啊”
自从开始和千交往以来,已经过去一周了。
在这期间,数次造访千家,和她的家人一起吃晚饭。
千的弟弟和妹妹们都管自已叫哥哥。
受到了亲人般的待遇。
被千的爸爸叫出来,是在预定搬迁的前一天就。叶隐:“你说什么!?”
千说:“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哎呀,让大家操心了”
听到了这一喜讯,全家人都沸腾了。
叶隐:“借来了,五千万。”
“我的兄弟在大阪开了家公司。以前因为吵架感情不和,但是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就表示愿意帮助我们”
叶隐:“真是个很有气度的人啊”
居然会这样。
这是没有事先调查清楚千亲戚的金钱状况的自已的失误吗。
“我的兄弟说了,可以无利息无担保地借给我。哎呀,真是帮了大忙了”
怎么可能有这么愚蠢的事情叶隐拼命地把心中的这句话咽了回去。
虽说是亲戚,却愿意把五千万以上的巨款借给既没有还款能力的他人。
就如同扔进了水沟一样。
但是依照千爸爸的人品,这并非没有可能。
千说:“爸爸,太了不起了。该怎么说呢,这就是所谓的人品吧?”
“喂喂,别给我戴高帽了。这也是我跪下来求才借来的。以后在兄弟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
叶隐:“这么一来,欠款且算是还清了。”
千的爸爸从自已介绍的放债公司那里借了五千万。
还清这笔钱款也就意味着抵押的土地也要归还给千家。
也就是说,自已的计划全都以失败告终了。
“哎呀,叶隐:。虽然你都给我们准备好了新的住处,但是我还有田里的工作。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了,但我还是想继续住在这个家里”
叶隐:“”
广明:“我也喜欢这个家!”
充满了欢笑的家人,叶隐在内心悔之莫及。
叶隐:“利息部分也不要紧吧?”
叶隐不甘心地问。
“当然了。中型信贷公司的利息就是高啊。关键时刻靠得住的还是亲人啊”
完了,要怎么向山王物业交待,公司的信用也跌落了。
不,比起这些担心的还是叶虎。
因为现在就要前去报告。
千说:“还是这里最有归属感吧?叶隐也是这么想的吧?”
叶隐:“是的。”
千说:“既有像诱拐犯那样的恶魔,又有像叔叔那样的神明”
不明叶隐心境的千兴致勃勃地说笑。
天真地笑着的家人。
那个笑容,那些笑容,引来了神吧。
只有叶隐的脸上,贴着伪善的笑。
报告的时候,叶隐的嘴在颤抖。
权三静静地听了我的报告,不久缓缓地开口了。
“事情既然已经生了,那就没办法了”
叶隐:“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
“产生了多少损失?”
叶隐:“没有经过调查目前还不明了。最糟的情况是,不得不考虑和山王物业的合同全都化为一张白纸的可能”
那也就是说今后,我们就得在这座城市“光着脚”做生意了。
“你选择了最好的计策。不是吗?”
叶隐:“是的”
“你做了你该做的事。不是吗?”
叶隐:“是的”
“那么,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叶隐顿时哑口无言。
“为什么不再多调查调查呢?”
说得没错。
“受困于金钱的人什么都做。可以向流着同样血的兄弟要钱。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叶隐:“是我不心大意了”
“混蛋,废物”
用含着愤怒残渣的充血的眼睛,狠狠朝他瞪过来。“是女人吗?”
背后仿佛冻住了。
“是吗偏偏迷上了那家的姑娘吗”
任何事都瞒不过叶虎。
叶隐就像等待死刑的囚犯一样低着头。
“叶隐:”
野兽开始低吼。
“去喝一杯吧”
叶隐:“哈?”
心生的最坏的预感击溃了。
“今天,我请客”
预感,颤抖着,出现在了眼前。
被叶虎用车带到了夜里的街上。
在车内叶虎不一语,只是一味地盯着车窗外那沾满了的灯光。
负责驾驶的男子,像标本一样睁大了眼睛,通过后视镜诉说着他的恐怖。
握着方向盘的指尖,黑色西装的臂膀,显得非常僵硬。
明显畏惧着今晚的叶虎。
高级俱乐部里弥漫着充满了狂气的金钱欲,热气和烟气。
叶虎他们一露面,一般的客人们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纷纷逃向了门口。
大约有十个人。
每一个都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站在叶虎的周围。
放眼望去,不是黑衣,就是大背头,平头或者是光头。
而且就好像规定了一样,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庸俗的装饰品。
叶虎:“全员,都到齐了吗?”
叶虎用锐利的目光环视着楼层。
“今天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喝吧”
叶虎突然笑了起来,与之呈鲜明对比的是,周围人的神色不寒而栗。
“我的儿子叶隐:第一次搞到正经的娘们”
十个人如蛇一般的目光,一齐投到了我的身上。
堀部“这是真的吗,少爷,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吗?”
称自已少爷的是年轻头基中的执牛耳者堀部。
在组里占据着第二的位置,但和立于顶点的权三之间权力的差距巨大。
“哎呀真是吃了一惊啊,。突然把我们叫过来,还以为是要摆平哪个人呢”
这个光头的大个儿男人,是原职业摔跤选手。
因为和事务所的老板生了情感纠葛被逐出业界,在街头走投无路之际叶虎三捡了回来。
从那以后作为叶虎的保镖,叶虎在外出的时候时常把他带在身边。
“我非常了解你们每日的辛苦。不好意思为了这种事情还要你们来”
堀部“这是哪里的话啊。只要是为了少爷,我等赴汤蹈火。我说的对吧,大家?”
通过堀部的追问和对其他人的号召,就这样场内的意见得到了统一。
叶虎“大家都这么说,叶隐,太好了”
突然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吓得身体缩成了一团。叶隐:“今天非常感谢大家能为我捧场”
只有这么说了。
举杯祝酒。
一瓶二十万的高价酒,摆到了用上等木料做成的桌子上。
众人,根据席次按照身份从高到低的顺序依次饮酒。
不时的怒吼,干杯的高喊声交错。
叶隐被安排到了上座,被迫逐一冷静应对这些凶神恶煞的众人。
非同寻常的烟气把肺都要熏出毛病了。
叶你的父母健康吗?”
过了一会儿,叶虎向负责倒酒的男的问道。
他一开口,刚才还闹作一团的人全都安静下来。
无论多么微不足道的言,足以让狰狞的狮子一口气变成胆的病猫。
“自个儿的父母,在自个儿三岁的时候就死了,怎么了?”
这个男的唯恐自己有失体统。
“是吗,堀部呢?”
堀部“我的,老板你也知道,现在应该还被关着。”
“饭岛呢?”
“我原本不是出生在这个城市。现在他们应该在耕田吧?”
“是吗”
叶虎向其他人依次重复了这个问题。
侧耳倾听,每个人都存在着家庭问题。
人间蒸的爸爸,因伤人进了什么地方,被迫替别人还债,逃避现实,因为喝酒和赌博人生变得一团糟。
“喂喂,在座的没有一个正经的吗?”
周围充满了下流的笑声。
接受了放弃人生的自己,破罐子破摔般的黑色的笑。
叶虎:“你不觉得不幸吗,叶隐?”
叶隐:“是的”
早已得知这里的都是这样,没有人觉得自己不幸。
他们不接受任何人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