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头脑里,试着比较两个人的身材。
叶隐:“确实,身高什么的都差不多。”
胸部以外这是重点。榛叶往我空掉的茶杯里,续上一杯新鲜的红茶。
邑那“老爷,您请用。”
叶隐:“怎,怎么突然就!?”
榛叶淘气地笑了。我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不要这种程度就扑通扑通的。
邑那“只要有那个秘密,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我就是老爷您的玩具吧?”
叶隐:“啊不,那个,那只是一时兴起,还是老师比较好啦。”
邑那“现在只有两个人,稍微说一点不是也没关系吗。”
叶隐:“嗯,嗯只有两个人的话稍微说一些也不对!跟刚才反了吧!被骗了!”
邑那“那我就不客气的骗上您一次了。”
那样说完,榛叶嫣然一笑。跟在游乐园看到的笑容一样。
糖蜜色的时间。
邑那“请用,老爷。”
琥珀色的液体,从装饰着景泰蓝工艺所制花梗模样花纹的小壶,注入了以配套花纹装饰的茶杯中。
叶隐:“多谢。”
首先从享受那香气开始,然后慢慢地把嘴贴上茶杯。
叶隐:“嗯真好喝。”
榛叶平时泡的红茶都是极品,我已经喝不下外面的红茶了吧。话虽这么说,其实有时也喝食堂的红茶,不过味道完全不能比。榛叶优雅地轻施一礼,笑着说。
邑那“谢谢夸奖。”
小声说完,在我的正对面坐了下来,用优雅的动作把自己那份红茶送到嘴边。夕阳的光线透过温室的玻璃,给湿润的嘴唇添上了色彩。
黄昏的1小时。我和榛叶两人的时间。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每天都在基本固定的时间去温室,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榛叶把我迎入温室,然后把入口上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每天准备我专用的茶杯,开始用两人份量的小茶壶呢。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去过伊甸园,两人之间有了小小的秘密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不多但确确实实地改变了。
邑那“这么说来今天美术周就要结束了呢。叶隐老师的班里,所有人都好好上交作品了吗?”
就在刚才,分校刚刚结束了这个活动。那是利用7月上旬的一周时间,为准备秋季学习成果发表会张贴用的,所谓的单纯的绘画。还没有到秋天,大家已经在为艺术辛勤劳作了。画的主题在学校内自由选择。可以去喜欢的地方,画自己喜欢的东西。在这个时期内完成作品以后就算休息也没关系。虽说有要在事先申请绘画场所这样的手续,也是很简单的事情。说得极端一点,就连胡画也没问题。
叶隐:“只有两个人漏下了。”
那一对活宝。
邑那“果然不过,不是已经很好了吗。神同学和大银杏同学都已经上交了。”
看起来她很清楚,两个人指的是谁和谁没有上交。我又把红茶送到嘴边。
叶隐:“差不多吧。老实说,我之前还以为会比这更严重呢。”
就在刚才,相沢,大银杏和神,把几份颇具现代美术风格的画交了上来。假如让人无法理解的作品,就能称为现代美术的话
邑那“不过,没有办法啦。看起来像是不太中意呢。”
叶隐:“什么?”
邑那“高松同学她们两个的话,今天一直在这里画画呢。”
高松千鸟,高松鸫,同卵双胞胎。并且这两个金发萝莉都是问题儿童。也是没有交画的两个人。
叶隐:“双胞胎?不过,那两个家伙申请的地方是后山哪。”
榛叶有点愉快地笑着。
邑那“她们两个很反复无常的。”
叶隐:“真是没办法的家伙哪。那两个家伙闹得要命,又给榛叶你添麻烦了吧?”
邑那“没有,画得非常专心呢。不过,看起来最后还是不满意,结果还是折成纸飞机扔得飞来飞去呢。”
叶隐:“唉呀唉呀”
很有可能的事呢。
邑那“这就是那纸飞机。她们两个想扔掉,我就先要过来了。”
说完榛叶把两架纸飞机递到我的面前。
叶隐:“拆开没关系吧?”
邑那“请吧,要过来的时候,就是想让老爷您看一看的。”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榛叶会偶尔开玩笑地,称我为老爷。虽然明知道是开玩笑,不过总觉得有点难为情。
我为了掩饰难为情把视线移开,拆开了纸飞机。
叶隐:“呜哇,呜哇哎哎!?这个,真的是那两人画的吗?”
邑那“嗯。我亲眼看着的所以肯定没错。从早晨10点左右到下午4点左右为止,一句话也不说地在画呢。”
一幅是压倒性色彩的旋涡。温室的花朵被极度抽象化为光的旋涡,变成了闪闪发光的色块。另一幅则是化为废墟的温室。植物全都枯死,铁架生锈,玻璃破碎,无数恶心的蜥蜴在爬动着。明明只是随手扔掉的画,却比所有学生们的画都要好。不,这都不是仅仅用好可以形容的水平。
叶隐:“但是为什么没有把它上交呢?”
不知道什么理由。
邑那“所以说,看起来不太满意呢。”
说着,榛叶从呆住的我这边把画又收了回去。
叶隐:“哎,不过,那画,的确是很厉害,所以就算现在上交的话也”
轻轻地,纤细洁白的食指尖贴上了我的嘴唇。
邑那“老爷。她们两人在给我的时候,可是叮嘱了我很多次呢。让我不要给任何人看。”
叶隐:“”
手指又轻轻地离开了,凉凉的触感残留在嘴唇上。
邑那“还说这样糟糕的东西,不想给别人看之类的。因为是老师才特别给您看的哦。”
叶隐:“那画是糟糕的东西”
邑那“对于她们来说就是那样啦。”
叶隐:“”
邑那“以前,晓老师也说过。说是想让那两个人好好地接受一下美术的教育之类的。”
能让晓前辈说到那种程度,确实是很了不起啊。
叶隐:“是吗那对双胞胎啊如果从这个学校出去的话”
想说出去的话,就去那种专门教育机构,但刚一开口,就把话吞了回去。因为榛叶她,还是不知何时才能从这里出去的s。
邑那“肯定,晓老师也在想,是不是要决定把这件事情提出来吧。美术相关的事情是他的专权事项呢。”
话题稍微有点尴尬。是因为她不想被碰到痛处呢,还是因为我蹩脚地缩起了话头呢。
叶隐:“那样啊”
榛叶为何会在此处,虽然比以前亲密了一些,但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情况也是,自己家的事情也是,都没有跟我说过。什么时候她会向我说起呢。有时我也想追问她。不过,那样做的话,榛叶可能就会跟我疏远了吧。不想那样。虽说每天只有一小时,不过这一小时我也不想失去。
叶隐:“这么说来下次的会面日,会有客人来看榛叶吧?那个前家庭教师吗?”
邑那“嗯,她是每次不差地都会来的。”
跟温柔平静的榛叶成鲜明的对比,她怎么看都是精明能干的女人。榛叶的前家庭教师。榛叶的事情,那个人全都知道吗?或者说,假如,难道,她也是那个事件的关系者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