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张宝林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有些慌张
她还是第一回跟皇上说这么多话,生怕自己不小心就表现的不好。
拿着手帕子捂着胸口压了压,慌乱撞上永嘉帝的眼神,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永嘉帝等了片刻,开口道,“你只管说,只要真实,朕都不追究。”
“皇……上,那天臣妾在后山……”张宝林这才倒豆子一样把这几天经历的事情说了出来,也因着有永嘉帝在,让她分外觉得安心。
永嘉帝听着张宝林的话,眼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看得张宝林说着说着,都快没底了。
“皇上,旁的事情,臣妾都不知道该如何,但我肚子里的孩子,他能平平安安生下来吗?”
“朕的孩儿,当然能。“永嘉帝看着她的无措,语气冰冷而平淡,把外头的董贤妃唤进来,吩咐道:“贤妃,张宝林腹中的胎儿,就交给你了。八个月后,朕要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婴孩出来。”
见永嘉帝站起来,像要离开的意思,董贤妃赶紧追问道,“那皇上,臣妾有个请求,臣妾能否将张宝林安排到臣妾宫里来住着,臣妾平时也忙,不在跟前看着,臣妾心里总是不安啊。”
永嘉帝看了她一眼,“朕既给了你理六宫之权,这些事,你自然可以自己做主。”
“是。臣妾定不负皇上所托。”董贤妃这下心里有底了。
后宫从来不缺争宠的人,皇上对这件事最后的定夺,她可以等。
但眼前,张宝林肚子里的龙种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不问永嘉帝怎么处理,只问了能不能把张宝林接过来。
其他的事情,总要让他先耳听八方,自己调查过后再决定。
方才永嘉帝过来,这宫里也只有张宝林和她,其他人都回去了。
董贤妃心里想着,就算旨意还没有下来,做了亏心事的那些人心里,也早就该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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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温昭仪宫里,确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自从回了宫,她就饭吃不下,觉睡不着,一直打发侍女公公去董贤妃宫里打听消息。
“怎么样?皇上去看了那张宝林没?”
一个急匆匆回来的小公公喘着气说,“皇上进董贤妃宫里去了。”
听到这话,温昭仪更加睡不着,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就等着下一个公公回来传话。
“都是那个贱人,那个秦柳瑟一定是看出来了,和张宝林演戏设计我呢!”温昭仪气得头大。
“真是贱人一个,还有那个张宝林,怎么跟个猪一样命大,那样都没摔死她?农妇的田地就是肥沃!这都还能留在肚子里!”
侍女在一旁安慰她,“昭仪娘娘,那个张宝林原不过就是孟才人的侍女,听说家中就是一农户,比奴婢还不如呢,自然贱命一条,命硬了些。”
做奴才的,除了张宝林那些被父母换成银子卖给人牙子的,还有她这样的家生奴才,父母是奴才,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奴才。
不过见惯了荣华富贵,家生奴才也有了小姐脾气。
温昭仪哼哼道,“一个地里刨食的,也想来跟我平起平坐,做她的美梦!这种肚子里生出来的,我都替皇上的孩子丢脸。”
“那可不是,昭仪替她早点了结,不过是替她做好事,她还得谢谢咱们昭仪,不让她的孩儿一生下来就被人看不起。”
温昭仪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设计这一出。
那边迟迟没有风声过来,一朝没个定落,温昭仪就坐不下来。
“也不知道皇上知道了会如何,会不会龙颜大怒?”温昭仪担忧。
侍女劝她,“这件事情又没有成,张宝林肚子里的肉也好好的,就算有疑心,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昭仪,昭仪怕什么?越是怕,越容易被人看透了。而且皇上是老爷的学生,总是要看在老爷的面子上的。”
温昭仪听了才坐了下来,刚坐下,院子里就有小公公跑回来了。
气喘吁吁地喘不过气来,温昭仪立时又坐不住跳了起来,“如何,可是董贤妃宫里有什么动静?朱万喜往这边来了吗?”
小公公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是,不是。”
温昭仪气急,一脚踢到小公公脸上,“狗奴才,还不快说,卖什么关子。”
小公公心想他没有啊,他就是一路小跑回来,真的快上气不接下气了。
忍着快要断气的劲儿,断断续续说,“回昭仪,那边没有什么动静,皇上在董贤妃宫里坐了一会,就出来了。奴婢瞧着,也没见里面有人发火的样子,董贤妃也没动静,立刻就回来给昭仪报了。”
没有发怒,温昭仪这才顺了心坐下去。
旁边的侍女一脸得意,“奴婢说得对吧,皇上怎么会在乎那个下贱胚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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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帝出了董贤妃宫里,就直奔舒月轩去。
不过此刻秦柳瑟并不知情。
因着早上又是摔倒又是受伤的,衣裳都脏了,回到舒月轩,秦柳瑟立刻就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对着镜子瞧了好半天伤口,吃了午饭,小憩一会儿起来,依旧又坐在了妆奁前盯着自己的脸。
真是作孽,
永嘉帝到舒月轩时,就看见秦柳瑟穿了件素色的袍子,对镜而坐,嘟着小嘴,一脸不太开心的样子。
秦柳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额头的伤口,手里拿着药,心塞地想着,若是真的留下疤痕怎么办。
“怎么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一脸苦相?”
手里的药膏被人抽走,秦柳瑟看着镜子里突然闯进来的男人,不是永嘉帝又是谁?
“皇上懂什么,臣妾无才无能,也不聪慧,也就这张脸了,要是这脸上破了相,臣妾还拿什么讨皇上欢心?”虽然永嘉帝来得很惊吓,但是能猜到他今日会来,秦柳瑟脑子转的快,很懂得适时卖个惨撒个娇。
永嘉帝捏捏她的鼻尖,“你就这么看朕,朕有这么肤浅?”
秦柳瑟抬头嗔了永嘉帝一眼,这种时候调情倒是厉害,又垂下眸子,娇嗔道,“难道不是吗?”
难道永嘉帝看中的是她的灵魂?
想都知道不可能,满打满算,她侍寝的日子,两只手就数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