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瑾见状,好似自己也没听出来是谁一般,在永嘉帝身边轻声说,“皇上,那边是太后娘娘的小厨房。听着哭声,难道是魏姑娘出了什么事?”
秦怀瑾既然都这么说了,不走过去看也是不太行。
秦怀瑾领着永嘉帝走过去,便看到小厨房里,魏兰心半侧着身子,面色凶狠,看得出正在发脾气。
她对着一旁跪在地上磕头的厨娘又打又骂,一边骂着,一边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应该是不想被外头的人听去。
“死奴才,贱婢!甜汤都看不好,有什么用?赶紧去死吧,贱人!”一边骂着还一边用脚去踢。
跪在地上的厨娘痛哭流涕求饶。
永嘉帝站在门边阴暗处,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一切。
秦怀瑾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看得出永嘉帝颇有疑色,显然是很意外魏兰心还有这一面的。
秦怀瑾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心中痛快的不得了,本该在这个时候进去拉架的,可她心里就是想痛快一番。
永嘉帝终于知道魏兰心的真面目了!
于是,便站在永嘉帝旁边,静静地不说话。
魏兰心打人打的兴起,似乎拳打脚踢还不够。
一气之下,还要拿起旁边的火钳子,往厨娘身上招呼。
那可是烧的又红又烫的铁钳子啊,连秦怀瑾看了,都忍不住在心中偷笑。
她不过是设了个局,魏兰心倒是自己争气,自己使劲往里跳了。
在这个时候,永嘉帝似乎看不下去了,忽然出生遏制,“够了!”
秦怀瑾也紧跟着,好似才后知后觉地惊呼道,“魏姑娘不可!”
魏兰心突然看见永嘉帝站在门外,一时间呆若木鸡,手里还拿着铁钳子,不上不下,脑子一片空白,显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厨娘看到永嘉帝出现在太后娘娘的后院,也愣住,还不忘哭着给几位主子磕头。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恕罪,魏姑娘恕罪,奴婢真的没有,奴婢真的没有,那火苗不知道怎么就灭了……”
厨娘显然是被打的迷糊了,语气含糊,后面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永嘉帝见状,面色难以言喻,扫了朱万喜一眼。
朱万喜赶紧跑进去,看似在安抚魏兰心,实质是把她手中的铁钳子拿下来。
“魏姑娘当心,姑娘家手指细嫩,烫到了就不好了。”看似是在阻挡,担心魏兰心烫到,其实每句话都啪啪啪的打在魏兰心的脸上。
一时之间,周围没人敢开口说话。
魏兰心缓了过来,赶紧尴尬地笑道,“皇帝哥哥,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臣女方才正在管教厨娘这个不要命的东西,居然忘记给臣女的炉里加火,害得臣女给皇帝哥哥做的甜汤都没法出锅。”
“吃不了便吃不了,怎的这般将人往死里打。”永嘉帝面色凝重,看着地上磕头,磕得头破血流的厨娘道。
魏兰心不知道永嘉帝在外头站了多久,心中存着侥幸心理。
“一个下人,干不好份内的事情,臣女实在气不过,这才替太后娘娘管教一下下人。”
永嘉帝没有多说什么,但显而易见,在魏兰心这样的人眼里,下人的命便不是命。
她将身份地位分得一清二楚。
秦怀瑾见状,从永嘉帝旁边站出来,“好言好语”的劝着,“魏姑娘也是心里记着皇上,想把最好的东西捧给皇上吃。”
不过看似像在帮魏兰心,实则没少煽风点火。
秦怀瑾又看似说好话地道,“出气便出气,也不用将厨娘……都见血了,在太后宫里,多晦气呀。”
永嘉帝吩咐朱万喜道,“去传人来替厨娘看一看。”
魏兰心闻言,脸色白得好像面粉一样,她心里觉得下人便有下人的命,有的人活着跟畜生一样没区别,可以买卖,自然也能消杀。
没想到皇帝哥哥会因为这件事情生她的气,在心里悠悠的道,“不过是一个厨娘,又没打死,再找一个新的进来不就好了。”
但魏兰心也是懂得看脸色的,赶紧跪下来求饶道,“皇帝表哥莫要怪罪,兰心并无这个意思,只是看赶不上给皇帝哥哥吃了,心中着急的紧,这才出手重了些。”
永嘉帝冷眼看着这一切,冷冷的道,“你本不是皇宫中人,无权责打后宫侍女,这段时日,似乎有些乐不思蜀了。”
“将太后娘娘宫里当成自己家,倒也无可厚非,但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容易习惯,朕瞧着,你到这边陪太后也有小半年了,是时候该回家孝敬你父母了。”
秦怀瑾听到这话,微微挽着嘴角在偷笑,永嘉帝这话足够明显了,是要下逐客令的意思。
魏兰心听的脸上又白又青,慌忙地道,“兰心并无此意,太后娘娘待兰心极好,兰心还想留在宫里多陪陪太后娘娘。皇上开恩,求皇帝表哥开恩。”
永嘉帝没在理会她,吩咐朱万喜,“这厨娘也干不了活了,将她送到御膳房打杂,再从御膳房安排位厨娘过来给太后用。”
然后便挥挥衣袖,大步往外走,留下魏兰心一个人,跪在原地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