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瑟手里拿着零嘴,丢进嘴里,看了眼窗外蔚蓝的天空,闻言转过头,朝明月姑姑吐了吐舌头,“皇上又不在,没有人会知道。”
她不过来这里透透气,成日躺着,多累啊。
秦柳瑟对着熟悉的贴心体己人,说话总是懒洋洋的,还带着一股软糯糯的撒娇,“你们真是小题大做,我只是崴了肿了,又不是瘸了骨折了,一个个的,多大的人了,把我当小孩呢。”
明月姑姑听着自家主子这软糯糯的语调,心头一软,明明两人是差不多的年纪,却油然生出一股对小辈的爱宠。
她摇了摇头,端起茶水壶,给秦柳瑟倒了杯茶水,又给秦柳瑟续了些零嘴。
快七月的天,清澈明亮,阳光晃眼,天空蓝的想要滴出水来。
还有鸟儿飞来飞去。
秦柳瑟趴在窗奁前,眼睛盯着外头的鸟儿,深深吸了口外头有些温暖的空气,觉得精神都好了许多。
说话间,子衿也送完甜汤回来了。
明月姑姑算着时间,觉得子衿这一趟比平时久了些,便问道,“今日怎的迟了些,可是有事情耽搁了。”
秦柳瑟朝她看去,也发现子衿的神情不太妙,便问她,“可发生什么事情了?”
子衿叹了口气,唏嘘道,“方才在承乾宫外头,我碰见了小九。”
怕秦柳瑟没想起来,子衿又解释了一番,说,“就是咱们昭仪还没侍寝之前,在咱们舒月轩干活浇水的三等侍女。”
那时候,永嘉帝还未召幸过秦柳瑟,无恩无宠,秦柳瑟的日子十分不好过,下头伺候的人,就更难了。
秦柳瑟一晃眼,想起刚重生的那段日子,她成日躺在这床上,避着秦怀瑾,晃眼间,却宛若隔世。
她知道那一阵,下头许多人都另辟主子去了,想必这小九便也是其中一人。
时过境迁,现如今想起来,秦柳瑟对那些离了她的人早就没有任何看法,都是讨生活的人,过不下去去别处,她也是能理解 。
也因此,叫她更看出留下来伺候的几人的珍贵。
秦柳瑟笑笑问,“怎么了?”
子衿说,“小九辗转去了承乾宫伺候,不过干的是最下等的洒扫的活儿。”
在普通宫里,可以做伺候人的精细活儿,但承乾宫那种地方,又大,又是皇上的地盘,不缺人伺候,是以在旁的地方三四等的侍女,去了那里,只能干最低等的活儿。
洒扫辛苦,那位小九起早贪黑,年纪轻轻,现如今瞧着倒比子衿还沧桑多了。
“她在外头拦住了我,和我套了好一会儿的近乎,说自己多后悔当初年轻不懂事,跟着别人走了。”
现如今那和她一起走的,也不知在宫里何处讨生活,总归就是走散了。
出了舒月轩,各奔东西,想去哪里,又哪里是自己能决定的,没被分配去浣衣局洗衣服,已经是极好的了。
秦柳瑟闻言没有多说什么。
她落魄时,不缺落井下石的人,现如今圣眷正浓,也不缺这一个来表忠心的。
小九说这些,不外乎想回来伺候。